两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，也不知是谁在抢谁的台词。

    场面一变得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那男人趁江月年愣神的间隙，逃命般撒就跑，她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，望着不远逐渐远去的背影，脆生生喊了句：“喂，你的钱……”

    对方仓促扭，声音发抖：“不，是你的钱！”

    他说完便也不回地跑，江月年握着从抢匪手里抢到的一沓爷爷，不像是路遇打劫的受害者，倒像个十足的悍匪。

    这是真的解释不清楚了。

    “秦宴同学。”

    她可不想让秦宴觉得自己是个夺人钱财的暴力狂，于是把拿着钱的右手藏在后，一气呵成地说胡话：“那人本来想打劫的，你刚一现，就把他给吓跑了。谢谢你啊。”

    这样讲好像也不太对，把他说得跟谁见谁跑的怪似的。前的人没任何回复，江月年试探地低声补充：“那个，你还记得我吗？我叫江月年，坐在你的前桌。”

    秦宴面不改，不答反问：“你来这里什么？”

    传耳边的是清澈少年音，带了一低弱的喑哑，仿佛许久没与别人说过话，字里行间透些许生涩。

    江月年一时间找不到借，半张着嘴立在原地——总不能告诉他，自己是来行万恶的隶易。

    她不过愣了几秒，还没想合适的理由，就瞥见巷的少年侧过去，似乎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秦宴的侧脸线条被光影勾勒得格外清晰，瞳孔淹没在影里，一副倦怠又漫不经心的模样：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，走吧。”

    秦宴同学实在有些过于冷淡。

    也的的确确对她一都不上心。

    江月年看着他消失在巷拐角的背影，有些挫败地踢飞一颗小石。

    她没厚脸地再跟上去，自然不会察觉转过拐角的少年迟疑停脚步，无声咬。

    他当然记得她。

    虽然早已习惯了暗枪与非议，白天在教室里听见的那些议论却还是会不时浮现在耳畔。他的经历被无数次摆上台面，毫无遮掩地呈现在大众视野之中，如同被一层一层剥开的果，连带着自尊一同被撕扯来。

    然后满室喧哗，嘲笑四起。

    一直都是这样，他已经麻木到无动于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