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他对于血烈的渴求。

    对于血鬼而言，虽然能和常人一样用五谷杂粮，但鲜血无疑才是最为味的佳肴。听说绝大多数血鬼都能在平日里很好地克制渴血望，可一旦察觉到鲜血的气息，就会无法遏制地想要吞咽更多。

    那时血鬼的族属会被猛然激发，变得失去理智、凶狠如野兽。如果得不到血，便会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折磨，所有思绪都被饥饿占据，直到鲜血，或者生生过一段时间，才会渐渐平缓来。

    和秦宴的表现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江月年在此之前，从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。

    因为据她所知，血饥渴时期的血鬼极为凶残狂暴，然而当初在小巷里遇见他时，秦宴宁愿伤害自己，也终究没有真正朝她手。能保持这样的理智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奇迹，更何况……

    更何况他拥有许许多多鲜血的机会，却从来没用过。

    这样真的不会痛苦得快要死掉吗？他是怎样凭借意志力一天天撑来的？

    江月年越想越心疼，目光沉沉地皱起眉，并没有察觉到边少年黯淡的眸。

    秦宴闻言没有声，或是说……

    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，涩得发不一声音，只有无穷尽的疼痛在撕扯神经。

    脑袋里充斥着钝钝的痛，一直蔓延到心。他难以思考，脑中唯一鲜明的记忆，只有江月年皱起的眉，以及她满怀疑虑问的那三个字。

    血鬼。

    里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饥饿，牵引无止境的剧痛，但与般汹涌的饥渴相比，心尖上的痛楚更让他难受。

    被发现了。

    自己这怪异的、极度危险的份、还有此时此刻想要血却拼命挣扎的狼狈模样，全被她看见了。

    他明明……是最不想让她知的。

    江月年是他从生到现在，唯一愿意全心托付的人。

    他早已习惯其他人的冷与嘲，因此当那个小姑娘突如其来闯秦宴的世界时，像是一张黑白默片里彩明丽的画，不费灰之力，就将他故作的外壳撕得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