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那么一瞬间魏醇对姜恬是否跟他一起熬夜聊天这件事，突然变得有所谓了些，心里生了“同是天涯沦落人”的叹。

    房东可能是有诧异，沉默了一会儿才靠在椅里，痞里痞气地指着自己说：“这位姑娘，我才刚醒酒，记得么？”

    说话间姜恬关了火，一整锅番茄金针菇煮咕嘟咕嘟地冒着沸腾的小泡泡，发酸甜酸甜的香味，她端着锅走到餐厅，指挥：“书放这儿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少喝一，”姜恬挑了个吉利的，给房东洗脑，“今宵有酒今宵醉，手握酒杯活百岁。”

    不过，聊天都聊死了，还给他夜宵呢？这么善良？

    姜恬是真的想喝酒，那藏在心底的郁闷叫嚣着想要破土而，她这么大跟任何人都没聊过这些，连苏晚舟都不知。

像是想杀了他灭，面无表地甩一句“我们整个家族都是中国人”就楼了，魏醇还以为夜宵大概率是要泡汤，甚至好了订外卖的准备。

    姜恬的嚣张和漫不经心都是

    没想到楼就看见姜恬脱掉白大褂拎起了围裙。

    魏醇盯着翻译结果愣了愣，没忍住，笑声来。

    魏醇再次没忍住，扶着桌笑着问：“哎，这书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？”

    “死对写的。”姜恬说。

    魏醇把手放在餐桌上，姜恬毫不客气地把手里的锅放在了书上。

    他翻了几页，一串龙飞凤舞的波浪线几乎挡住了半行字，看着的不像女孩的书，旁边还标注了一句法文，C’est des eries。

    背对着他煮东西的姜恬听见笑声偏过，看清他手里的书，这姑娘冷着的表里突然柔和了些：“你也觉得写得好笑？是不是跟小学生似的？”

    房东乐了，指尖哒哒地敲在桌上：“我说姜小，不会是因为我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混血，你就想喝死我灭吧？”

    江樾是他亲哥，她又不是。

    有一阵江樾经常往法国跑，连说梦话都是法文的，魏醇整天听也没记住半句，他从兜里掏手机，载了个翻译，把这句法语慢慢打上去，翻译成中文。

    劝酒姜恬可太会了，跟苏晚舟他们泡在一起除了喝酒就是喝酒，劝酒都是一一的。

    魏醇晃了晃手里书，笑：“我又看不懂。”

    魏醇翻着手里那本《调香师的使命》，这书大概被买回来久了，封面都有卷边，里面居然还新，看着有像学渣的教材，只有表面有磨损。

    C’est des eries：

    这是胡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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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跟他现在一样，想要多个人随便说什么。

    嘴心，跟江樾一样。

    但面前的房东，除了失恋让他看上去在多数时间比较沉默，像是隐忍着痛苦，其他时候他对任何事好像都浑然不在意，整个人都散发着“那都不叫事”的嚣张。

    什么“端上手里这杯酒，谁不喝完谁是狗”，“一杯，两杯净，三杯才算真”，“山不在有仙则灵，酒不在多有杯就行”……都是张就来。

    魏醇弯了弯嘴角。

    这位姜小要么是上他了，要么就是，真的真的非常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。

    姜恬从柜里拿两个碗，盛了一碗番茄推到房东面前，犹豫了两秒才开：“你想不想喝酒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