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从何讲起。

    他甚至都好了被她询问的准备，可她最后仅仅是一句轻描淡写的“不兴趣”，现在看来，那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。

    生平第一次，他觉自己彻底摆脱了父亲关肃的影和光环，有人真真切切把他当作独立的个来看待——在她里他只是关烈而已，这就够了。

    听得唐安斓又问：“你疼不疼？”

    “还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还可以啊，被刀割伤了怎么会不疼？”她懊恼地叹了气，“你右手受伤，什么事估计都很不方便，在学校是不是连写字也困难了？”

    关烈：“我小时候是左撇，左右手都能写字。”

    “喔，听说左撇的人都很聪明。”

    “不如你聪明。”

    这大概算是夸奖，唐安斓悄悄弯起了角：“谢谢，礼拜我再陪你来医院拆线吧？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“诶？你自己能搞定吗？”

    关烈看了她一，复又平淡移开了视线：“你忙的，还要照顾朋友，我不好打扰。”

    唐安斓琢磨了半天，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，他指的是燕淮，她顿哭笑不得。

    “你说燕淮啊？我跟他又不是天天呆在一起，打扰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跟他关系很好？”

    “对啊。”她坦然，“我俩七岁就认识了，十二岁那年他家失火，我还救过他一命，所以我俩算生死之了。”

    手中那杯饮正在慢慢变凉，关烈的神沉晦暗，他又一次陷了沉默。

    唐安斓等了很久，她试探拍了一他的肩膀，语调温地问：“关同学，你在生气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你明明就在生我气。”她一本正经，“我哪里错了？你觉得我没有把你当朋友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错了，在我心里，你早就是我朋友了，跟燕淮的意义是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如果她没把他当朋友，当初就不会在小巷里公然对抗谢飞，也不会在校得罪海钰，今天更不会怒揍甄昱——想想看，她为数不多的使用武力，或多或少都是因为他。

    这莫非还不够说明问题吗？

    其实理关烈都懂，但自己明白，和听她亲讲来，受是不同的。

    他眸底冷意渐，看她的神亮了几分，像有星光浮动。

    他低声：“我们已经是朋友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