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数学书后写写画画了起来。

    刘妈也不，她得了太太的吩咐，虽然只有简单两句，但并不妨碍她顺着意思发挥：“你好好听着，大少爷就要住来了，太太也会跟着住回来，所以门就不会上锁了，但也别想着跑，就好好待在屋里，知了吗？”

    祁念只有手上拿笔演算着题目，侧脸看去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“陈老师是之前就被辞退的，小少爷你也知，太太是担心你，哪个母亲的能受得了自己的孩再丢了一次？”刘妈喋喋不休地讲着，自认苦婆心，理十足，“不过现在大少爷找到了，之前那些规矩都不会数了，大少爷是你哥哥，刚回来，你别对他使脸，别去打扰他，听到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知。”

    刘妈啧了一声：“每次回答倒是知，你看看大少爷，多光帅气多知礼数。一个小孩离了祁家这么多年，肯定吃了不少苦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一个天上，一个地啊。”她摇喟叹，退了去。

    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。你都不知你什么时候就习惯了一些事。

    对祁念而言，他的一切都由习惯构成。

    他放笔，爬到床上，将冷气温度调得更低，然后整个人缩棉被里。

    藏起来吧，把自己藏起来，一切就都会消失殆尽的。

    祁念清楚的知，他过去这些年因为祁洺而养成的某些习惯，从今天开始又要因为祁洺——不，是顾飒明的回来，而被打破。

    他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，却也在这场景生生砸在他前时，变得更绝望了。

    因为即使那些为他量定制的规矩不作数了，而被那些规矩“量定制”来的祁念，还是那个祁念。

    命运于他不过是场彻彻尾的无妄之灾。

    命运于他要不一成不变，要不雪上加霜。

    何瑜的关心和温柔始终不是他的，爸爸积攒的一沙又要被走了，谁都知他还是那个祁念。就连顾飒明第一次见他，就知他“见不得光”。

    顾飒明上无论是谦逊有礼还是懒散不羁的两副面孔，祁念知自己都比不过。

    他不战自溃，一败涂地。

    祁念躲在被的躯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，连带着被跟着瑟瑟抖动。他闷在一方黑暗而略微窒息的空间里，明明盖着被但冷气依然无孔不地从隙里钻来，行穿透过了他的肤和骨髓。的泪淌过脸颊，脖颈，打了一片衣服和床单，冰冰凉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