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刚刚上课说的我没听懂，能再讲一遍吗？”

    声音里甚至裹上了揶揄和平时不易显见的轻傲，顾言愣了一秒，视线终于从小人脸上移到黑板。

    印面鼓一个小包,又有很细微的翻动,带着光都在空气里旋转。

    梦里一切都是假的，唯有这两个字是真的。

    很好看的一双睛，微微闪着，带着些许困惑看向自己。

    那里躺了一个青年。

    然后他看见他咙轻动，陈词依着他戏，“哪儿没听懂？”

    这人总是容易产生矛盾，可是每一份矛盾又都恰到好地落帘，一分一毫也忽视不掉。

    最后还是自己忍不住,伸手抓了一。

    顾影帝视线从那回到边,目所及的地方。

    陈词愣了愣神，“嗯？”

    黑漆漆的一片，除去附着的粉笔灰，一个汉字也没有。

    于是便会在每一次亲看见伤疤的时候都会疼，不在自己上的疤其实更疼。顾影帝演了那么多年的戏，他知该怎么表现疼，这份疼却是一办法都没有。

    陈老师不会埋怨他隔了十年的光才找到自己，只有顾言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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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表现不来，甚至想受着。

    了一个台阶，他需要仰着才能看得清小人。

    从重逢开始就像是一场虚幻到不真实的梦。可是就算在梦里,他所有的期许和念，隔了山和时间，用一雾在前写两个字,又轻轻飘飘、虚乎不定地上浮动着,总是看不清究竟是什么。

    “这儿。”顾言意识往黑板上指。

    可是当思念了梦，那人真这么怨了他一句的时候，顾言有些忍不住。

    陈词。

    雾散了开,心脏骤然空了半秒,顾言茫茫然四周回望,却听见后一声音。

    刚刚现在自己梦里的青年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梦里的人往后扫了一，静默两秒问：“哪里？”

    他怔怔,转过看见一方教室,明堂黑板，青年着副镜，一的书生气,不语笑的睛却微微挑着，他听见他轻声埋怨：“去哪儿了呢，等你好久了。”

    有些时候有些事其实就连自己也琢磨不个所以然来，比如陈老师明明就在自己边,顾言还是会想他；睡在一张床上,梦里现了又走、最后再回来的，也总是这个人。

    于是走不掉也不愿走。

    微光透过窗洒来，顾言看着他的睛，很浅地勾了个笑。

    他怀着隐晦到见不得人的念想靠近陈词，他将年少的喜当成过往的故事，却在重逢的那一瞬间，发现故事写的是他自己。

    于是他终于看清那两个字——

    这人浑都是净净的，衬衫袖向上卷起，却还是沾染了粉笔灰，红红的一，落在大片的白上，突兀、刺、又鲜艳。

    “陈老师。”顾言沉默良久，轻声唤了这么一句。

    像是院里的玫瑰。

    他从教室最后一步步向陈词走去，又在讲台前止步。

    顾言定定地看

    陈词放松了，抵在讲台上笑，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回黑板，“哪写了字呢？”

    陈老师声音清浅，光从门外斜斜地洒一，落在他侧脸上。侧过微仰着的脖，睛浅浅地上挑了一弧度，眸里带着笑，就连边似有似无的也是一看不真切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