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?“别哭了，别哭了。”男人抹掉她脸颊的泪，不知该如何安才好，只能一遍一遍地说：“我在呢，我回来了，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????是啊，他回来了。当他握那颗许愿珠，用尽全力气呐喊着“让我回去”时，他受到的只有无落脚的空。然而此时此刻，当他抱董秦颤抖的说这句话时，他竟然找到了脚踏实地的觉。

    ????十九岁的他遇见了二十二岁的她，从此搬离了黑暗的地室，拥有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家。那一年他常常围着她打转，叫她，天真地说喜和她在一起。然而他很快就遗忘了那觉，却直到十六年之后才明白，那叫归属和安全，是世间除了母亲之外，唯一能让他真正停泊的地方。

    ????“宋博士说我不是一无所有，我的人生谁都偷不走，因为我还有宝贵的记忆和经验，它们能让我重新站起来。但其实他说漏了最重要的一，”男人抱女人，哑声：“我还有你。无论何时，有你，我就能站起来。”

    ????董秦愣了愣，继而哭得更狼狈，“对，你还有我，”她渐渐停止了哭泣，用力拍打男人的脊背，定：“我们从来过。”

    ????“从来过”这四个字代表着一座座山和峰，也代表着数不尽的艰难险阻，但男人丝毫也不觉得可怕，反倒充满了勇气和活力。这活力他已经两三年未曾觉到了，他以为自己正经历瓶颈期，但其实瓶颈期这一概念只是谬论，不给自己设限的人从来不会有瓶颈期。

    ????他从巅峰跌了谷底，却反而领悟了更多，也找回了曾经被自己遗忘的东西。

    ????两人哭够了才分开，又从车里取两瓶矿泉，蹲在绿化带边洗了脸，然后坐车里，沉默地看着彼此。

    ????“你（你）……”两人同时说话，又同时改：“你先说（你先说）。”

    ????这样的默契令他们都止不住地笑起来。

    ????“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，没熏着你吧？”男人的状态已完全放松来，竟也有了打趣的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