卧室的角落，缓缓将手机放到耳边。他的手机在微微发，得他脸颊发疼。他只通过手机听到沙沙的电声，对面并没有人说话。但他来不及顾这么多，他抿起，沙哑嗓音，低声：“爸，妈。”

    他很久没喊过这个称呼了，想要喊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不适应。

    手机对面仍然是传来沙沙的电声，没有任何人声，仿佛对面是置于一片很空旷的空间。

    季糖攥手机，淡声：“我在这边过得很好，我也有新的家和家人了。他们很关心我，我也很他们，是想要永远和他们在一起的那。”

    在遇见他们之前，季糖本以为自己这辈不会再人，或被人了。

    墙上的指针划到十一五十九分。

    “……今天是我生日，他们为我准备了很多很多惊喜。”季糖的声音很冷静，并没有任何歇斯底里，仿佛在与父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。

    “只不过，我觉得我的生日里还缺了什么。我也想不明白究竟少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他淡淡地轻笑一声，声音温柔而短暂。

    五十九分即将过去，明天即将到来。

    他没有再说话，而是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复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想，和自己通话的人，究竟是父亲还是母亲？自己……还认得他们的声音吗？

    他等了半分钟，电话另一边仍是没有任何声音，只有滋滋啦啦的电声。他不禁微微愣住，眶有红。他低脑袋，在心里嘀咕：怎么没声音？

    是自己听不见吗？还是声音传达不过来？

    或者是……对面本没有人。

    距离明天的到来还有五秒钟。

    季糖攥住手机的手发红，他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，形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他很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候。

    半晌。

    他听见手机对面的电声消失，响起一阵很温柔的女声，女声中还夹杂着低哑的男声音。

    “糖糖，生日快乐——”

    嘟——

    通话结束。

    冰冷刺耳的嘟嘟声响彻诺大的卧室。

    季糖缓缓抬起，他愣愣地望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。

    生日快乐啊……

    他很小的时候，曾听老师对大家说，被父母祝福过的生日，才算真正的生日。

    老师本意是想呼吁大家生日时在家陪父母。可那句话却让小季糖回家大哭一场。

    他永远不能过真正的生日了。

    但那时的他怎么都想不到，在今天，跨越生死，跨越晦暗的岁月，他还是等到了父母的生日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