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半抱起来，给他喂了半杯。

    萧肃靠在枕上，闭着，在他离开之前抓住了他的手：“别走，坐，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
    荣锐乖乖坐在床的椅上，伸手摸了摸他的额，替他去细汗：“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吧，你先歇会儿，我去叫医生。”

    “不，我不累。”萧肃努力调整呼，示意他把小药格递给自己，打开，“布洛芬，帕罗西汀……SOD，Diazepam。”

    荣锐迟疑了两秒，猛地明白了他想什么，霍然起。

    萧肃却不看他，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些药片上，语气平静：“坐吧……听我解释，SOD是一自由基清除酶，可以消除神经元积累的自由基。Diazepam是治疗肌痉挛的，也有抗焦虑的作用。”

    荣锐慢慢坐，一声不吭地看着他。萧肃顿了一，着心说：“对不起，我一直向你隐瞒自己的……况，荣锐，我患有一神经元病，先天遗传，DNA异常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荣锐重复了一遍，“神经元？异常？”

    “一基因突变，原因不明。随着年龄的增，我的神经元会逐渐现功能缺损，直到彻底停止工作。”萧肃像讲课一样认真地跟他解释，“神经元细胞是度分化的，没办法再生，所以，等到它们彻底坏死的那一刻，我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。”

    说完这些话，萧肃觉久以来压在心的重量神奇地消失了，整个人变得特别平静，就像十四岁那年夏天一样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要”，如同纶音箴言，重复一百遍，一千遍，就真的不想要了。

    哪怕那么那么贪恋，那么那么不舍。

    荣锐窒息般沉默着，良久，低声问：“会是多久？”

    “如果发病，大概两到五年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发病了吗？”荣锐艰难地问，抱着一线希望。

    “一年多前。”萧肃低声说，“就在我去东非研学前几个月。”他慢慢抬起视线，向荣锐笑了笑，“你运气很好，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，我还比较健康，能漫山遍野带你跑，拎着扳手跑来打人。”

    荣锐呼，摇，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表：“我不信！”

    萧肃了一涩的嘴，轻浅的笑慢慢隐去：“有时候，我也不信……我父亲发病的时候已经三十二岁了，我比他早了整整六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