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，所谓的“夫家”不要他，他没办法，只好带着猫儿回去了，但其实他心里明白，家里已经不可能容得他了。

   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追上了还没到家的娘亲，在看到娘亲难看的脸时，他就在想，难他的路真的就只有带着猫儿从山后的崖上去了吗。

    真的是一句很平常的语气，就像庄稼人说明日就要雨了一般平常，半也听不那家里即将要多养两个人的不满与抗拒，在这个贫穷的地

    狗儿这样的脾气，叫他与人相时，讨不得好，邻里间也传他是丑人多作怪，什么不好的词语都可以往他上，说他丑、懒、坏、还泼辣，甚至有人扬言他这样的一辈都嫁不去。

    那天本是个意外，可却没成想瞿青拉他手的事被村里的人看见了，回去便添油加醋地说他被瞿青玷污了清白，说得绘声绘，比他本人知的还要多。

    他也只能努力熬着日，盼望哪天能够攒一钱然后去自立门，从也没指望过嫁人。

    过了几日，他娘听说了这个言，不仅没有骂他，反而还了惊喜的神，当晚竟好声好气地让他洗了个澡，还破天荒地亲手用家里从来不给碰的净洗脸帕给猫儿了脸，第二日天还没亮，便给他绑上了红的发带，将他送到了瞿青家门，那时瞿青不在，家里有活的娘亲便先走了。

    其实鲜少有人知，他对外虽泼辣，其实在家中是十分听话懂事，且十分勤快，从小到大，他也只有一件事违逆了家中辈，只是偏偏对外的是如此，又加上了痘痘毁了容貌，婚事几乎也等于毁了。

    再次被娘亲送到瞿青家的门时，他拉了猫儿的手在想，也许从崖上去不是最坏的选项，总好过夜晚呆在外面被豺狼虎豹给生吃了好，死了之后再被吃掉的话，至少不会疼。

    他带着猫儿局促地坐在去瞿青家门槛前，心里忐忑不安，迷茫又害怕，直到后来等太渐渐升起时，喝得醉醺醺的瞿青才现，他一看到狗儿便大惊失，等听了他结结地说了自己的目的，瞿青更是骂他“痴心妄想！”，最后几乎是推搡着就差动手打地将他赶了去，连猫儿也受到牵连，被狠狠地踢了两。

    穷人家都吃不饱饭，况且他又只是个哥儿，失去了名誉，也没有谁来三媒六聘，几乎就是送去给人家，人家要不要还不知，所以这桩“亲事”能到这样，已经是他的家里尽了最大的努力了，这一切他都知，所以并没有什么不满和抱怨，要怪也只能怪命不好，自己投胎到这样穷苦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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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天地之大，有千万家灯火，只是……再没有一盏灯再属于他了。

他人，当时，若是瞿青动手打了他，大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，好在他的脸帮他避过了一难。

    他果然一直没有嫁去。

    就在他嘲讽地想着自己死状的时候，瞿青开了，不是嫌恶的脚臭骂，也不是好声好气地让他，而是淡淡地对着他和猫儿说“来吧”。

    正常人家的姑娘，十六岁就可以嫁人了，哥儿也是如此，再往后拖便老了，可他一直到了十八岁，婚事却依旧没有半着落，在家得到的脸也日益难看。

    瞿青没理他，径直门了，这回或许是因为他娘亲在，所以并没有打骂他，这大概是自己死前的最后一份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