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李清珏的手，隔着纱帐都觉冰凉刺骨。他将帘挑开，前人魂失三分，眸底卷着肝寸断的痛楚，教平怀瑱骤然记起他当年痛失至亲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清珏？”

    李清珏压不住将溃堤的绪，角愈渐殷红，不想在皇后离世之日与平怀瑱谈及他事，脸隐隐泛白，嘴里喃语：“皇后之事，太节哀……”

    平怀瑱将他声音听得吃力，断定他有事隐瞒。

    “清珏。”平怀瑱沉声唤他。

    李清珏抿抬首，越发抑不住一战栗。

    “平怀瑱……”良久，他直呼其名，中尽布绝望之，“怜华……没了。”

    第九十章?

    化雪天，气候最是寒冷。

    昨夜迎来初雪，世人还未肯作别晚秋，直到今日积雪消，凉气丝丝钻肤骨，才识早冬已至。

    李清珏昏睡过去，不足两日间历经惴惴与宽、万幸与极悲，是一刻不曾合过，满骨绷得太，到此心俱溃，双手攥了前人，直攥得指骨泛白，昏迷间亦没能放松半寸。

    平怀瑱心疼难当，揽腰将他支撑在怀，另一手徐徐施力，许久才小心翼翼解了他在衣袖上的十指。

    时近黄昏，外婢低眉垂首前来问膳，被蒋常拦在廊角，替她近窗轻叩两，轻声询：“太，可要传膳殿了？”

    室里无人应答，蒋常猜想平怀瑱定能听见，便再劝一回：“太，您与……您整日不曾膳，当心。”话落仍不见动静，只得无奈一叹，转回廊角叮嘱婢晚些再传。

    婢应声退，之后足足候罢个多时辰，平怀瑱才行来廊里寻到蒋常，令他吩咐厨房备些细粥连罐呈上。

    蒋常心里石落地，亲自跑这一趟，把满罐粥送殿，生怕两人填不饱腹，自作主张多携了一叠白玉蓉糕。待到间他才瞧得明白，这阵平怀瑱本没作歇息，只守着榻上李清珏在旁坐着，锦被覆了两层，铜炉挪近数尺，贴细致，照料得百密无疏。

    “太。”

    “煨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