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才抬看他，自嘲问：“臣有得选？”

    “我并非迫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若是由皇上选，可要选臣一世佞幸？”

    平怀瑱无奈至极，轻叹声：“我不该选你朝中臣，该选个山清秀的好去，将你好生藏着，令谁也瞧不见。总之万般皆可，唯独立后一事我听不得你说。”

    李清珏苦笑声。

    也罢，事已至此，若平怀瑱难得善终，那有恶果他陪着一起尝，世间炼狱陪着一起堕。

    “清珏，你应我一声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臣不再提。”

    平怀瑱缓缓释一憋闷数日的气，拥他许久，轻吻落到眉间。

    第一百零三章?

    李清珏信守承诺，果不再向平怀瑱提及立后半字。

    朝中臣还有不愿松的，奈何皇帝油盐不，谏路给断得彻底。平怀瑱为求清净随意逮一人来，寻由冠冕堂皇地罚去半年俸禄，终令诸臣闭嘴噤声，再不置喙皇帝私事。

    各人心思暂止，然此之中仍有一位不肯罢休，将这闹剧从至尾几经琢磨，难料究竟是李清珏也劝不动皇帝，还是因有私**本不曾竭力劝谏。

    不过是是非非已不甚重要。

    赵珂实则并不心狠至此，李清珏多年所受艰辛苦楚他何尝不是看在里，若非焦虑皇帝嗣之难，又何必此等冷漠行径来。李清珏不愿再劝，他自觉迫不得，只好勉力一试，亲往中与平怀瑱心叙谈。

    薄夏纯月，婢将御书房里飘银的帐取，挂上剔透晶莹的串串珠帘，鼻厚重的炉里檀香亦更作沁人心脾的木轻烟，清宜室。

    平怀瑱过午稍作小憩，醒时如同置幽静林间，茉莉、栀连同竹叶儿百香盈肺，令人神思清明。

    蒋常挑珠帘行，碰撞起后一阵轻巧叮咚声，平怀瑱敛眸听得舒适，问：“这香颇新意，乃是何人奇思？”

    “皇上不妨猜一猜，会是何人这般用心。”蒋常闻言笑，罢却不待他想，旋即自答，“能为皇上如此考虑的，除了李大人还有谁？李大人觉得这御书房里太过窒闷，特地与才代了，那些个金贵熏香都不必用，摘些叶加以研磨即可，皇上必定喜。”

    平怀瑱眸里满是愉，岂会不喜。

    蒋常察言观，适时又：“皇上好恶，李大人最是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