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并不担心工作上会大问题。

    他自己都没想到他最担心的居然是肖池甯。

    “你好你自己，再有次我不保证还能救起你。”

    肖池甯难以反驳，气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老板见他挨骂，边向前走边打起了圆场：“小朋友都比较活泼，又不是故意的嘛，多注意就是，山里开不得玩笑。”

    肖照山始终沉着脸不置一词。

    肖池甯自觉无法再生气，贴着肖照山的肩膀悄悄垂看了看他的手肘，低声说：“嗯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轻轻抓起肖照山的左手，固执地把自己的手指他的指同他十指相扣：“你还是牵着我吧。这是真话。”

    肖照山低看了一，没甩开，却也没握。

    竟然没被拒绝，肖池甯略吃惊，手上随之多用了半分力。

    纵使他曾先后和十几个男人接过吻上过床，但这却是他第一次和人牵手，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亲生爸爸。这觉着实新奇。

    于是他突然觉得，摔的那一跤很值，非常值。

    两人就这么在奇异的沉默中，松松垮垮地牵着手跟随老板走回了旅馆。温的灯光就在前，艰险的夜路跋涉总算要宣告结束。

    在旅馆门察觉到肖照山放手的意图，肖池甯收了五指留住他，把两人牵在一起的双手举到他前，问：“爸爸，我们为什么总是选择用吵架来了解对方呢？”

    他目光哀切又烈：“我们完全可以从这里开始。”

    第二十五章?

    三十四年前，肖照山的母亲在电车上通知他：“从今天开始，你没有，也不会再有爸爸了。”

    三十三年前，她拿着一份法院的判决书，把上面“原告与被告所生儿肖照山，由原告抚养至成年”的最终结果指给他看，并说：“从今天开始，我们就忘记你爸爸吧。”

    十年前，她躺在重症监护室里，临走之际拉住他的幺指，留了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：“照山，从今天开始，你就是个彻底的大人了。”

    因此，“开始”对肖照山而言，一直都不是什么好回忆。

    当池凊带着检单来监狱看望他时，他也完全没有“我要当爸爸了”的动容与觉悟，除了对池凊的愧疚，他只有即将迎来一个新开始的茫然与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