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了，他和肖照山最大的分歧其实是，他们总、只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——他看到痛苦和恨，肖照山看到孤独。

    “小甯。”

    肖照山用大拇指准确地扒住一页纸，用指熟练地把它翻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‘谁都不喜我们’[3]。”他说，“我们都不是好人。”

    肖池甯的笑容顿时变得很牵，他扭朝向窗外，里闪着落的泪。

    肖照山只看完了一篇散文，就被一通电话叫去了公安局，直到晚上十一才赶回来。

    董欣接了他的班，给肖池甯带了异常豪华的一餐病号饭，给他仔细地了涂了药，还送了他一新手机作为礼。

    肖池甯不知她是否知他对肖照山过什么，也不知她是否知肖照山对他过什么。他的心思就像这段绕令，绕来绕去，不过是不敢直截了当地开问董欣，为什么不费灰之力就理解了他，为什么愿意一如既往地对他好。

    过了九半的探视时限，董欣不便留宿，不得不离开。肖池甯躺在早早熄灯的病房里，右手又疼起来。

    蓝的帘将他与另外两个安稳的家隔成了两个世界。他咬牙关，孤独地承受着从骨里传来的和痛，重蹈覆辙一般地恨极了肖照山、想极了肖照山。

    他本来不太乐意哭，但从午起就酝酿多时的泪实在关不上阀。他对着窗外的月亮无声地战栗，痛哭涕。

    肖照山掀开帘，带着一寒气走到床边时，他已经在右手的石膏周围掐了数十个指甲印。

    肖照山确认隔床已经睡了之后，缓缓蹲在床边，轻声问：“小甯，睡了吗？”

    肖池甯背对他，不说话。

    肖照山以为他睡着了：“好吧，明天再说。晚安。”

    他起越过病床，从怀里拿了一个品用塑料袋放到床，然后去储柜旁脱了外，蹑手蹑脚地拖行军床。

    动静不算小，肖池甯觉得自己可以发声音了。

    “你去哪儿了？”

    肖照山被这冷不丁的询问吓了一，连忙回看他，用气音问：“还没睡？”

    “被你吵醒了。”肖池甯的声音有些哑。

    肖照山不作他想，拎着行军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，两难：“睡吧，我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傻|。”肖池甯没好气地说，“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