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陈叔叔，又要开家会了，江湖救急，你再帮我装一回？”

    对方不知为何没开，陷了一阵沉默。

    过了片刻，江添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，低声说：“你好像摁错号码了。”

    他嗓音压得很轻，像松风拂弦。可能是耳机里太·安静的缘故，竟然有几分温和的意味。

    盛望忽然觉得很难堪。

    就像在外绷得四平八稳的人，门听到父母一句“怎么啦”就开始鼻酸一样。

    明明就是一句很简单的话而已。

    有那么几秒盛望没开，江添也没挂断。

    A班在走廊西，他这个角落在走廊东，相隔不过几十米，同学之间喊一声，耳机里外能听到两遍。

    又过了片刻，盛望说：“我挂了重打。”

    江添说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他伸袋摁了两侧键，闷翻着最近联系人看了几个来回，最终还是没有打第二个电话。

    天扬过来上厕所，跟他勾肩搭背打了声招呼。盛望耳机，说：“上你的厕所，我去趟办公室。”

    “嘛？”

    “跟老何代一特殊况。”

    他穿过走廊追打的同学，走到办公室里喊了一声报告。

    何冲他招了招手说：“来，什么事啊？”

    “老师，家会我爸来不了。”盛望说。

    “学校特地安排在星期天就是为了避开工作日。”何没有责备，只是在争取，“能让你爸协调一时间么？这次家会还重要的，大礼堂那个如果实在参加不了，只来4之后的也行，半个小时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“确实来不了。”盛望说。

    “二十分钟呢？”何说，“他来的话，我可以先跟他聊。”

    这个年纪的男生条节，个窜得比一帮老师都。何坐在椅里，跟他说话得仰着。

    她看见盛望垂着，伸手摸了一鼻梁，像是一无声的对峙。

    何的儿还小得很，跟盛望毫无相似之。但她看着面前的男生，忽然有心疼。

    她想了想说：“要不这样吧，周周末辛苦他来一，我在这等他。”

    盛望笑了一，说：“他差比较多，难逮的，逮住了我把他给您送来行么？”

    何明白了，这是周末也不一定能来的意思。

    她有不忍心问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