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。

    当初他说自己视力不好，跟班主任磨了很久才磨到个第一排的位置，最近整组挪位，他挪到了第五组，盛望他们在第一组。

    他跟闹隔了一个对角线，全教室最远的距离。

    他记得自己从5班杀A班的那天，教室里也这么闹，一大群半陌生半熟悉的同学也这么围着他，起哄让他请客。

    在那之前，他只在走廊和场上见过A班的人，没说过两句话，更谈不上相识，但他都叫得名字，因为他们每一个，都是他要超越的目标。

    所以当初被起哄的时候，他心里半是自怯半是自傲、一边惶恐又一边得意。等他从绪里挣扎来想要答应的时候，人群已经哄闹完笑着散开了。

    那天之后，齐嘉豪就变成了A班的老齐。

    他发现这个班的人都有自来熟，好像只要他们乐意，想跟谁当朋友都是一句话的事。

    他有羡慕，有时又嫉妒。嫉妒他们那天生自信的劲，凭什么呢？大概都是被捧着大的吧。

    不像他，有个一事无成又好夸夸其谈的爸，还有个自己没上成好学校就把重压全扔给他的妈。考到好成绩，他妈连果都会切成块送到嘴边。考砸了，什么尖酸刻薄的嘲讽都能说。

    家里远亲近亲都说他有两个旋，聪明。但他自己知，只有一个旋是真的，另一个是小学逃辅导课被抓，他妈气急了拿晾衣杆他，不小心留的疤。

    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条虫，侥幸混了龙群里。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像个单枪匹的屠龙骑士，等着天酬勤。

    他开始模仿A班的人，模仿他们自来熟，呼朋引伴，好像他本多似的。其实有很多人他都不喜。

    他不喜江添，随随便便就能拿满分，轻描淡写就能稳坐第一。他也不喜天扬，明明成绩在A班吊车尾，却跟谁都能勾肩搭背。还有徐天舒，如果他爸不是附中政教主任，就那平庸至极的胚，哪能有今天的成绩？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但他最不喜的就是盛望。

    明明是一个半路混来的人，明明来的成绩跟所有人都差了十万八千里，他甚至都没有刻意表现过什么，这个班级就轻而易举地接纳了他。凭什么呢？凭什么他连努力都不用，就有着跟A班其他人如一辙甚至更胜一筹的自信。

    齐嘉豪自觉被人压一，唯有英语例外。只有在杨菁的课上，他才是名副其实的A班人，他从不担心被名，甚至希望被名，他的卷几乎可以当成标准答案，他的笔记会被其他人抢着抄，就连江添几乎都要让他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