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不是觉得妈可笑的？”

    “谁？”江鸥茫然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季寰宇，于是她除了一会儿神，答：“跟我想象的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江鸥心里猛地一揪，就像被人用最利的指甲掐住了心尖上的一。

    “试一医生的建议，看我有没有真的好起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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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后来因为季寰宇和杜承，她变得惶恐多疑，觉得谁都不可信，谁都不值得倾注。唯一的例外就是江添。

    他们母间的似乎总是如此,?江添不擅闲聊、不擅开解,?更不擅找话题让人放松开心，每次都是沉默地呆在她能及的地方,?像个稳重又无言的影。

    “试什么？”

    她被问得哑无言，正想开玩笑说有这么盯着妈盘问的么？忽然想起医生曾经说的话，说她在这段母关系中更像一个小辈，更多是在依赖而非照顾对方。以前就是这样，只是她没能清楚地意识到，只当是江添比较独立，她想照顾也不上手。

    江添“嗯”了一声,?朝病房的方向偏了一说：“那嘛搭理他回来？”

    江鸥笑意一顿，很久之后轻轻叹气。她就知，委婉也只是暂时的，她儿还是那个直来直去不会拐弯的冷倔脾气。

    江添扯了一嘴角，本不能算是笑。他说：“不可笑，我就是有想不通。”

    江添转过来看着她，她轻皱着眉斟酌：“我以为我会很不舒服，焦虑汗什么的，但是没有。他变化大的，差没认来。也可能确实过得不好，我反而没什么可气的了。”

    她愣了一,?有几分意外。她以为江添会开门见山，问她和季寰宇说了些什么,?没想到多年过去，他居然学会了委婉。

    他虽然说话直接，却从没有问过这样的话。怕她焦躁失眠或是绪崩塌。他摁着自己的，旁敲侧击了那么多年，今天第一次没有忍住。

    江鸥张了张，想说因为我知周围人有多累，也知你有多累。但五六年远居异国的时间横在面前，这句话显得无比苍白无力，她说不。更何况，她依然会因为几句话无端张起来，恢复得并不那么完全。

    这次江添没说话，沉默了很久，久到江鸥自己有坐不住，瞄了他两。

    江鸥盯着他脚底的影看了好一会儿，突然听见他问：“玩得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见她怔愣许久迟迟不知回复，江添抿着垂。他手肘支在膝盖上，十指松松地握着。片刻之后，他又问：“跟他聊得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其实很平

    “好的，不累,?很放松。”江鸥很轻地笑了一,?眉舒展的时候依然温和可亲，只是多年的心理折磨让她比当初多了几分疲态，“老爷也很喜，找了个两个棋友，还认识了一个会弹钢琴的老太太。”

    “就想试试。”江鸥说。

    所以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，她把这个儿当成了救命稻草，求生本能让她攥得死，生怕一转，连这个唯一也不见了。

    “我比季寰宇还让人难以接受么？”

    江添都没抬，淡声问：“连季寰宇你都可以说句算了，为什么我不行？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突然想试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想不通？”江鸥温声问。

    “小添？”江鸥叫了他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