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，于是，当这个只有的“封如故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委屈时，如一从心底里泛起一阵不耐。

    ????如一自是不会觉得自己心态有何异样。

    ????他在这来路不明的风鬼面前单膝蹲：“给你半炷香时间，说清来意。”

    ????它：“嘤嘤嘤嘤。”

    ????如一：“半炷香一到，说得清楚，留待发落；说不清楚，送你超生。”

    ????它继续嘤嘤嘤嘤。

    ????如一冷漠：“哭也算时间。”

    ????它一噎，终是意识到如一是个不解风的人，心不甘不愿地闭了嘴。

    ????到现在，如一也未能辨清，这尖细的声音究竟是男是女。

    ????一想到自己刚才被这不男不女的怪轻薄，如一便觉心火上升，提前念了几句往生经，漠然地替它超了度。

    ????这怪也在打量他，漆黑的珠在清似的白里骨碌碌地打着转，由于动得太快，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。

    ????如一再次提同样的要求：“这张脸不是你能用的。变回你的本相。”

    ????“狠心鬼。”“封如故”委屈，“明明是你叫我变成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????如一眉心微皱：“何意？”

    ????它尖声：“你心里有谁，我当然就是谁啊。”

    ????如一心曲陡一拍。

    ????如一想到今日听绞面的喜婆所言，那些受害的少女死得披散发，黑发凌，嘴角却带着一抹诡谲的幸福的浅笑。

    ????……她们在生前究竟看到了什么？才会这等灿烂而满足的笑颜？

    ????“心里有谁，我就是谁”？

    ????倘若真如这妖所言，那么他心里，难……

    ????如一不愿再往想去，简洁利落：“一派胡言！”

    ????它居然还跟如一闹起了脾气：“不信算了！”

    ????如一静一静心：“你究竟是何？”

    ????它答：“镇里人。”

    ????如一：“……你是人？”

    ????它答：“啊那不然呢？我有手有脚，和你们得一样，你们可以是人，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是人？”

    ????如一极其锐：“‘你们’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