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语气神态也带着一丝他上极少见的轻佻，听在安托万的耳朵里便觉得有些难为了，所以他没有吭声。

    他不说话，沈邵祁着他的肩把他转过来：“怎么不说话？”?声音语调却是一改前面的轻佻，变得温柔了起来。

    安托万抬起，撞一双温柔似的睛里，安托万极少看到他这样柔外的样，心脏突然猛烈地震了一，更是把什么话都抛到脑后了。

    沈邵祁此刻的确心得一塌糊涂，不用说他也猜得到，安托万会这样，是因为在他心里真正把自己当成了一家人。

    他活了这三十来年，血缘上的亲人不少，但在他心里，当年少时那些不切实际的渴求化为云烟之后，亲人这两个字逐渐变成了“麻烦”的代名词，但凡那些着他的“亲人”衔的人现在他的生活里，都只会带来一些令他烦躁不快的事，再往后，当他习惯了那些人带给他的麻烦，便连困扰都不再成为困扰，兵来将挡来土掩，连一丝多余的绪也没有了。

    亲人都是如此，更遑论家人。

    他工作繁忙，四海为家，他在全球都有房产，人飞到哪里，家就在那里。至于家人，那累赘，他并不需要。

    可当他把这个词在安托万上的时候，或者说，当他知安托万把他框定在属于家人的这个范畴里，他发现，他的心里非但没有半分反，反而是一喜悦和激动绵绵密密从心底升起，与此同时，又似有另一绪慢慢沉，令他放松，令他心安，令他觉得由而外地踏实。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排解这样复杂的绪，这令一向冷静的他竟有些手足无措了。

    “安托万……”他呢喃着靠近对方的，所有的叹息和悸动全都消失在胶合的间，那些说不的、言语无法表达的，全都给更激烈更亲密的、只属于恋人之间的肢语言。

    又是一夜好月圆，风月无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