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小盐乖乖抬起手臂，帮他扶正。

    他不断重复地说着，仿佛回家给女儿过生日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一件事。

    接完这一单就该赶回去给女儿过生日了。

    此时司机的手已经伸窗外，泪满面使劲想要爬去：“囡囡……我要见囡囡……”

    天一黑，恶鬼没了限制，容易胡作非为。

    “在……在……在哪呢？”司机茫然了。

    他期盼着，心里叨念着，开快吧，快开回家，囡囡还在等着呢。

    云霞已经完全没云端，山区一片漆黑。

    白天，司机开着破旧不堪的租车想要回家，到了傍晚，又被束缚着回到冥城，他苦不堪言，持了三十年，执念久久不散，最终成为恶鬼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。”司机说：“能帮我捡一吗？”

    车厢摇晃，小盐东倒西歪，快坐不稳了。

    小盐一愣：“他经历了海啸？”

    司机把租车停在人量密集的市区里，那里应该就是他家附近，年复一年，日复一日，他的记忆早已混沌不清。

    白盼弹了弹坐垫上的灰：“你也看他是鬼了，对吗？”

    天已经渐黄昏，小盐侧过脸，看橙晚霞一一浸灰云雾之中，总觉得有不真实。

    “当时大席卷而来，他的……”白盼纤的手指了座椅中间的那条：“就是在这里被割断的。”

    小盐问：“他死在了冥城？”

    他歪着脑袋，脖像承受不住重量似的一歪，颅便了来，租车颠簸动，刚好在了小盐的脚底。

    白盼把靠在车窗上：“我们上车的地方离冥城两百公里，开得快的话，两个小时就能抵达，那天，他大概跟今天一样，为了赚钱接了一单。”

    每天一个回，每天都是三十年前海啸的那晚，每天都想着赶在零之前给女儿过生日。

    无数符纸腾空而起，将他包裹起来，牢牢在驾驶座上，白盼淡淡：“我会让你囡囡，在此之前，你得先带我们去冥城。”

    “他怎么一这么激动？”

    司机立刻安静来，不再挣扎，租车加快速度，沿着山路开去。

    白盼抱住小孩的，望了一蓝苍穹，叹：“天快黑了。”

    前方的司机还在唠唠叨叨：“来不及了，快回家吧……快回家吧……”

    汹涌的海却趟了来，玻璃破碎，割破了他的

    白盼摸索着手指，像是在回忆：“三十年前鬼门大开，只收走了没有意识飘的亡灵，但更多有执念的魂魄，往往变成了恶鬼。”

    “好像……歪了。”司机扭动着脖，难受。

    小盐拾起脑袋，把它装回了司机血淋淋的脖上。

    白盼：“你家在哪？”

过了零，没赶上囡囡的生日，还好今年，今年完这一单，我就回家，就回家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小盐指着车厢：“太破旧了，现在没有这样的租车，而且他脸青白，跟以前李婷一样。”

    司机的颅刚刚回归，便目眦裂，绪产生了大的变化，他惊恐地喊：“我这是去哪里？我在往哪开？不要！不要！让我见女儿！我要给囡囡过生日！”

    副驾驶上甚至摆着生日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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