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着，真假难辨。

    从前的画面不断从前飘过。

    寨里，薛琰帮幼时的他洗澡的画面；他不吃果，薛琰便帮他削了果，切成一块一块喂着吃的画面；后来他大了，故意缠着薛琰，要和他睡一间的画面。

    这些画面渐渐远去——

    后来，不知怎么地，脑海里总意识回想起离开叶府前，意外发现薛琰已经比自己矮的场景，一直想，一直想……想到将来老去，薛琰还是那副年轻模样，离开自己，边甚至还会重新现另一个被他收养的男孩，再后来，也不会记得他了。

    白盼越是这样想，便难受得闷疼。

    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这样说：“你死了，不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了？”

    白盼浑浑噩噩，几乎就要答应，恰巧一凉意袭来，冲散了耳畔蛊惑的声音。

    一霎那，犹如一盆清倒，他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牢牢裹住他的蚕丝开始动，萦绕着他的缓缓收。

    白盼明白了。

    ——这东西，想要将他永远束缚在梦境之中。

    白盼觉得可笑，又怎会让他得逞？便凝神聚气，一把拨开了蚕丝。

    接着，扭曲的景象宛如易碎的玻璃四散开来，周围灰茫茫的一片，一望不到尽，偶尔几只乌鸦自飞过，也是灰白的颜。

    ——这是哪里？

    空气中弥漫着一压抑郁的气息。

    垂，白盼发现脚竟淌着一地的血，蜿蜿蜒蜒，血以缓慢的速度往上升，漫过脚背，很快染红了脚踝，他摇了摇沉重的，闭上睛，再次睁开，望去时，才发现到都是死人，各式各样的死人，麻木呆滞地行走着，淌着血，漫无目的，神空。

    越往前走，越是觉得四面八方似乎有压力，正迫切地想要将他挤去。

    白盼冷笑一声，心想让他来就来，去就去，天底哪有这么好的事？

    他倒要看看，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漂泊的死尸朝他里钻去，绝望的气息搅得白盼寸步难行，他意识地摸符纸，才反应过来这又不是什么现实世界，自然没有符纸为他所用。

    他抿着，心烦躁，抬眸看见青灰的白四目相对，直愣愣地看着自己，然后面不改地穿过了他的。

    “——薛琰？”白盼哑了嗓，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