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斜在里面，傲雪迎霜的姿态映在了桌案上的一方宣纸上。

    方有涯正挽袖提笔，此刻一怔，纸上便氤氲开一滴墨。

    “表兄因何生怒……”方有涯搁笔，亲自端过一杯茶邀请他坐，姬容衡却抬袖猛地一拂。

    “你还有闲心喝茶，我却不如你这般有闲心。”茶倾洒在宣纸上，生生毁了一副好画，姬容衡眉依旧冷凝，“你与温景瑜好，可知他背地里都了哪些事？我请旨朝，他竟然让我去七品工录事！”

    抓起桌上的纸成一团：“整日里就是抄写公文，整理库书这等杂事！这分明是故意辱我！”将那团纸狠狠掷地上。

    方有涯怔怔：“陛那里……”

    姬容衡似乎是气笑了，眉梢微挑：“这才是最妙的，我屡屡求见父皇，却都被他以父皇神不济，吩咐不见任何人给挡了回去，我倒是想问，若是谁都不见，他温景瑜是凭什么发的父皇谕决策朝政？”

    方有涯声音涩：“我曾见过，姑夫的确是，人在病中，许他也是有自己的考量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间一阵沉默。

    半晌，姬容衡了，退到门边：“好，方有涯，是我看错了，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。”转大步而行。

    “表哥！”方有涯追了两步，到底缓缓停脚步，神有些低沉。

    他拾起那团废纸，握在手里缓缓攥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怀疑我？”温府里，温景瑜坐在太师椅中，他似乎极为畏寒，即使房中地龙熏得如昼，依旧穿着狐裘，修稳健的手捧着一杯茶，神在袅袅的雾气里添了几分缥缈。

    方有涯面上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：“若真是不信，我怎会来这里问你。”

    温景瑜淡淡：“齐王殿挂王衔时日尚短，我与他曾有些，更曾因银款走失一案险些同被诬陷，现在我了吏尚书，若贸然给他太多实权，恐惹人猜忌，不如先从小起，日后再行调动，也可堵悠悠众。”

    方有涯沉默片刻，只说：“但愿如此。”

    温景瑜看了看他，忽然一笑：“不如此还能如何，如今魏王因为穆相一事，已是众叛亲离，原本的穆相党羽都恨不能与他撇清系，他已是风中蚍蜉，朝不保夕，齐王殿有功，方家也准备重归京城，你还担心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