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不料他们赶慢赶，仍旧晚了一步。前不久还给林伯送过东西的那个里正侄，居然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“辛二，你说这温景瑜，早晚都是要死的人，少爷什么非要自个死他？”小厮哭丧着脸。

    那谋划策的小厮呵呵一笑：“你来的晚，自然不知，也没有人与你讲过么？我这话说给你，你日后记得切莫在少爷跟前儿提起。”

    鼻青脸的小厮立刻抓住机会拍：“自然比不得少爷天酒地，挥金如土，暴殄天！”

    方才的小厮适时解释：“如今的大理寺卿名叫方有涯，乃是先皇后的侄，先后母家本就势弱，如今尚在京城的方家弟，只剩他这一脉了。此人是个骨，向来不事，他手定然十分好买通，少爷大可一试，若不成也没什么损失。”

    报信小厮着气，一五一十地禀报：“回少爷，了这等大事，刑本是想等老爷面主持，可大少爷去后，老爷一直病得不了床，小的来之前，那边说，是大理寺的禁军来接手了……”

    孙嘉额角青暴，上去又是一顿猛踹：“我让你天酒地，让你挥金如土，让你暴殄天，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！”

    那小厮躬应，孙嘉咬牙切齿：“他娘的，日日让人一肚气，来人，更衣，本少爷要去撷芳苑！去告诉那鸨母，叫她们活儿最好的姑娘来！”

    孙嘉面恍然之：“这么一说，我倒有些印象，方有涯……不是当初太学里那个神童么？”他哼了一声，“同念太学时，没少因他挨我爹的打，如今却混成这幅模样，当真是令人笑掉大牙，什么神童，不还是个仗着家世混吃等死的纨绔么？”

    沈知微和竺之磐站在他边，一同看着林伯。林伯趴在黄木棺材旁边，正哭天喊地抹泪。

    陆矶瞪大睛。

    孙嘉呼啦啦带着人，涌了去，那奄奄一息的小厮这才爬起来。

    林伯拍着棺材板：“瞒我作甚？！我活了大半辈，无儿无女，就得了这么一个侄儿，他不来看我，我早

    小厮奄奄一息，在地上，孙嘉终于停脚。他愤愤叫来那谋划策的小厮：“你，就你了，去大理寺。这件事就给你去办，一定要给少爷我办好！”

    孙嘉脚步微顿，思索片刻，连连：“说的有理！”命人暂且放开那报信小厮，问：“这囚犯的去，那边是什么说法？”

    年轻妇人：“怕您老伤心，本想过几日再差人去京城告信，哪料想您老今日可就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自打一把火烧了刑大牢，三人又在京城等了一日。纵火之事的十分净，刑果然查不，只能对外称作天燥，不慎走。温景瑜协同一众囚犯，皆被送了大理寺牢房。虽然禁军守卫十分森严，但温景瑜只要呆在牢中呆上一日，想动手的人自然便多一日机会，这并非万全之策。故而三人丝毫不敢耽搁，第二日就潜京城，赶到了上泉村。

    “什么，死了？”

    “年关那会儿，有一日少爷难得起了个大早，特意抢在二房前，去给老太爷请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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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年轻妇人披麻孝，双红如桃，在林伯边不停拭泪。她腰侧站着一个十余岁的男童，额上缠了一圈白布，正睁着乌溜溜的睛，看着陆矶三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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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大理寺？”孙嘉皱眉，似乎一时想不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