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矶继续连连。沈知微叹了气，撕了几页纸，将卯册放回了原。

    连门也要一起换了！

    所以说，这横开锁真的很不安全啊，日后一定要让竺尚书换了礼的锁。

    “这地方叫罗天，就在乐巷。主人家据说是个天竺人，不过没人见过。”王府里，越晴波一指在地图上。

    陆矶这才发现他只穿了一件衫，白外袍却盖在了自己上，忙不迭递还给他，连说了好几句谢。

    雍京城北，地近天阙，多为达官贵人所居并朝廷官署所在，夜即息。而城南多为民间百姓买卖居住之所。其中撷芳苑所乐巷，最是鱼龙混杂，宵禁所不制之地。青楼赌坊，三教九，这里应有尽有。若是家财万贯，可去撷芳苑找最的魁，或去赌庄一掷千金；若是生活困窘的失意之人，也可一文钱，在徐三娘的酒馆里买一壶酒，痛饮达旦醉至天明。

    “你们不知也是自然，罗天并无固定房舍，不过是在乐巷空地上起了一座大毡房，日落而，鸣方歇，白日里消失得净净，任谁也寻不到那些人去了哪儿。”

    若还想些更刺激的事……

    又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席卷而来，中央莲台上，百余个叠罗汉的壮汉，正依次将火把抛到最上面，最上面的赤膊汉燃了从穹垂到面前的银圈，一个空翻从中穿过，稳稳落地，众人散开，手舞火把，开始表演中火的新把戏。

    “晴波说的是这儿吗——”陆矶不得不扯着嗓大喊，才能保证自己的声音不被一浪过一浪的人声盖住。

    “杂耍场啊！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觉得不对啊！”陆矶焦烂额，在狂的人中东倒西歪，拽沈知微的袖，“这明明是个——”

    即使沈知微攥着他的手用力到发疼，陆矶还是忍不住怔了怔，磕

    沈知微没说什么，穿好衣服，又拿过那本卯册：“我看过了，这本卯册并无问题，若带走恐惹人生疑，不若将其中有疑的几张，并其余没有问题的几张，一同撕去，不仅可作凭证，也可人耳目。他日单凭这几缺损，旁人也无法再作假。”

    大雍开朝百余年，四方商贾往来互市，络绎不绝。虽有宵禁，却并非严防死守。

    “我来时，这扇窗还未上锁，现如今已经上了锁，窗便走不得了，正门虽上了锁，但可从里面打开。”

    “这位小哥，我们草原上的羊可是一绝，小哥喝过么？”陆矶和沈知微在人群中左躲右闪，忽然旁边一位鼻目的姑娘一扯他袖，媚如丝，轻勾红。

    接过铁丝，将门往里一拉，空隙，绕过手腕伸铁丝，依样拨开了锁芯。

    沈知微取那铁丝，勾起角，“我看陆大人开锁的动作颇为熟练，不知可否再为我展示一回？”

    “里面都有什么？”竺之磐十分好奇。

    也不知为何，今天就是特别想客气，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大对劲儿。

  沈知微垂睫，不置可否嗯了一声，拂袖起。

    陆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，抓了抓发，自认为十分谦虚地一笑：“过奖过奖，雕虫小技，雕虫小技。”

    “罗天为梵语三十三极乐天中的一天，既为极乐，自然应有尽有。”越晴波语气神秘，“这里有胡姬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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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四十六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