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神略有些疲惫，脚步却很轻快，看到等在外面的陆矶，微微一怔，继而笑开。

    “不冷吗？”他解披风，想给陆矶披上。

    陆矶没有动，只是看着他：“她就因为这个一直讨厌你？”

    沈知微握住他的手在掌心了，闻言微讶：“见川告诉你了？”

    “这件事和你关系不大，你不要觉得有负担。”沈知微语气平常，“她只是没想到，我居然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，像是挑衅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娘是匈人，且份特殊……这件事本来没有几人知，但不知为何，先帝却是知晓的。姑姑厌恶我，不单是因为我娘是匈人，更因她一直觉得，如果不是我世有异，我爹不会受到那么多猜忌。”

    陆矶一雾，茫然地问：“你以前就知？”

    沈知微一顿，摇了摇。

    “那现在怎么知的？”

    沈知微顿了顿，意味地一笑。

    “梦里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京城八月，暑气难消。

    吏侍郎府的书房里，气氛却凛如寒冬。

    何远如同一困兽，在书房中来回踱步，额上青隐隐，不停地：“如何是好，如何是好……”

    “父亲，何事惊慌唤儿？”年轻人方踏书房，何远立刻颓然一声叹，坐倒在太师椅中。

    “大势已去，如今该如何是好啊！”

    年轻人惶惶然上前给他捶：“父亲多保重要……”

    何远面疲：“你可知，程斐已被撤了主将一职，如今沈知微又领大将军衔，北疆又成了他的天，温景瑜竟还全力支持他与匈决战，岂不知朝中齐王党虎视眈眈！大势已去啊！”

    年轻人不解：“父亲不都是照穆恒的旧计安排的吗，怎么会错……”

    何远神鸷，用力一拍扶手，暴怒：“都怪程斐那个蠢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