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卿心细，他明白，外闹闹的，老人孤零零地在屋里绝不好受，以前过年应该都是乔大娘张罗，现在人不了力气活，心里肯定难受着呢。

    老会计把算盘拨得啪啪响，还有人在一旁跟队嗷嗷着说记错了，说记错的，都是说少记了，没哪一个说自家给记多了的。

    方卿让乔万山把这些东西全搬乔大娘的屋里和乔大娘一块儿包。

    第二天方卿起了个大早，上煤油灯，舀面加，准备和面，乔万山听着声音也跟着起来，两大盆面，一人一盆，专攻农活的总比专攻读书的有劲儿，很快乔万山那盆面就和好了，又接手方卿那一盆。和好之后方卿把两大盆面放炕上，用棉被给包的严严实实，然后取了一小块猪剁成沫，切碎的白菜混在一起，加上盐和香油，作包馅。

    等到了午面醒了之后，从被里端来，抻一抻，揪一块块差不多大小的面团，就开始撮包蒸馒了。

    日着转，冬后日变得好像更快了，一眨又到一年年底，清村粮上去一分，留一分作，余的就该是工分分给村民了。

    面团在方卿手里得飞快，乔万山没过这些，慢慢腾腾的，来的包没个形儿，没一会儿就散开了，了几个之后，被方卿叫停，只好在一旁

    乔万山和方卿一早起来就拿着蛇袋去侯着，一直等到午的时候才排得上，分得半袋小麦和半袋黄豆，还有几颗不大不小的红薯。

    趁着方卿在屋里挑布的功夫，乔万山在门一个小摊上买了一罐防裂霜。

    然后方卿又把之前院里那一小菜园里收的一些豇豆在锅里加煮，直到把豆煮了才捞盆里，再用捣蒜的锥给捣成泥，添两勺糖，握成半个拳大圆的馒馅。

    乔万山不动声地把两样东西都收了。

    小年前一天，两人赶着骡坐平车城，扯几尺新布，今年是乔万山的本命年，方卿打算给乔万山一红里衣。

    队把得不成样的本往桌上一摔，又要把甩手掌柜那一搬来，可和饭碗有关的事，人人都心焦，大槐树底那么多人叫叫嚷嚷，谁也不愿意顺着他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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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回去后乔万山又解开骡，把那半袋小麦驼到骡背上准备去隔村里机面，机只有一台，几个村一块用，至于另外半袋黄豆，留着打油。

    腊月二十开始，方卿就开始准备年货，今年的年是四个人一起过，不比从前孤零零两间茅屋，两个人对坐无言。

    再回来的时候板凳上已经没人了，只剩一盆在寒夜里冒着气。

    “给你媳妇儿买的？”卖药膏的老大娘问他，“小伙真会疼人。”

    两人又买了两斤和一些零碎的果蔬。

    冬季本是农闲时，这一过年好像又把人忙起来了。

    之前吃堂，很多人家都把东西上去了，家里也没再什么，所以今年摆摊的就特别少，和往年集市上相比，冷清了不少。

    乔万山笑笑没说话，摊上还有各七八糟的瓶瓶罐罐，老大娘见他盯着看，又招呼着拿了一盘红粉给他：“城里姑娘都用这个，脸颊上，俏！”

    乔万山给平车换了个车轱辘，俩又能在路上跑了，方便了许多。

    一年忙到，不就是为了这几吃的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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