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样乔万山看在里，连忙问怎么了，方卿将刚才的事说了，便坐在工地一旁等他完活。

  甭这些话有没有漏，这会儿大家都崇尚科学，封杀迷信，你说你不？都能把你给淹死。

    第三十七章

    心疼归心疼，可这是没说的理儿，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。

    方卿没想到一回家，那一整面书墙，从他开始念书到这教书好几年来存的书，竟全成了院里的一地青灰，只剩些厚厚的书脊没完全烧断，冒着火星。

    方卿隐隐约约有不祥的预。

    队说她是贼心虚，坏事多了怕遭报应，逃了。

    他把那一地灰扫了聚一起，又找了个袋给装起来，埋到了院一角，再走屋里，只觉得空。

    自打那些书被烧了，他便像是少了什么支，老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儿，这会儿更是心里直发慌。

    砖瓦俱碎，也不过是短短两天。

    大家都说队说得对。

    学校没了学校的样，成一锅粥。

    拆庙那天，人们掀开老太婆住的那个小隔间的帘，里竟是空的，已经落了一层薄灰，像是从没有人来过。

    方卿抖着声儿问：“还有多久工？”

    方卿捋了一遍自己二十多年来所作所为，教书上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建树，但最起码该尽的职责，他问心无愧。

    他呆站在院里，鼻尖全是刺鼻的纸灰味儿，那些拿来打发闲暇日的乐趣，门前还好好的，没几个小时，全都灰飞烟灭。

    有人说前一天晚上看见她在土坡上坐了一夜，第二天早上再看就没了，有人觉得是给神仙带走了，只是这神神叨叨的话现在不能说来。

    方卿想去校办公室看看，打老远却见着校上了一个白纸糊的帽，脖上挂着一块牌匾，离得远方卿看不见上写了什么，被一群学生推推搡搡往外带。

    几天后他正在上课，教室窗却突然“嘭”的一声裂成碎片，一块红砖掉屋里来，砸破了一个学生的，鲜血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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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没再往前去，从学校后门来连忙去找乔万山。

    方卿吓了一大，还没反应过来，一群学生全涌了去，嘴里喊着什么“革|命”“破四旧”“立四新”之类，他连忙到外去，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，却见杜德明被一群学生给揪着打。

    连床枕边放的一两本睡前翻的书，也没能幸免。

    烛台倒地，贡品散落了一地，娘娘像太重了，村指挥着十几个壮劳力用大的麻绳给生生拽倒了，倒地时发轰的一声响，脚底的土地都像是跟着震了震。

    只见杜主任想要挣脱开来，可他这几年又胖了不少，哪挣得过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？

    拆了还不算完事，不知是谁顺手着一束麦秸秆，扔在那片废墟里，大火烧了一个晚上，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已经一片焦黑，只闻得一些残香烧着的味儿，再看不原来的面貌了。

    可

    没几天，县城里常去的小书店也倒闭了。

    两人相见的时候乔万山还不知已经了，连忙迎上去：“今天怎么这么早？不是说好俺去找你么？”

    夏天天，方卿跑一汗，乔万山跟他待久了，也养成随带条手帕的习惯，拿了手帕给他了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