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明煦在几乎是地球的另一端着角，把沉沉的睡意走。半拉的窗帘外天幕漆黑，隐约只有一两灯火在远闪烁，那光火大概属于彻夜狂的年轻人们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我好像把这玩意丢掉了。”颗颗一直在叫，林戚终于舍得理它，伸手指去摸摸它摇摇晃晃的小脑袋。贺兰发疑惑的声音，林戚便漫不经心地说：“你像的绣球啊，我记得我发火的时候丢掉了。”

    刚想到这，手机里忽然传林戚低低的声音，他呢喃似的问：“或许你知在哪儿吗？”

    贺兰半夜醒来脾气格外好，顺从地受骂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他说：“你那时候生气说分手，我还以为只是暂时的，谁知……”谁知是真的分扬镳。贺兰把这句话隐腹中，想起林戚的病历卡，心中悄悄地泛起疼来。

    其实他才刚睡。自来这里开始就有无穷无尽的事务要他决策，他的休息时间只凝结在从一个地转移到另一个地的通工上。但林戚给他发消息，他就不想睡。

    他到了。

    毕竟年少林戚虽然脾气乖戾，但只一向只在小事上任妄为，而为那么件小事分手，说到现在他也不敢信。

    急诊外科，手掌十一针。

    他退通话，回到和越清的聊天界面，昨天越清发给他一张照片，是林戚的病历卡。

    林戚最后停在一盆绣球面前。

    天的园里栽了许多爬藤植，用低矮的架围起，其中紫藤兰最多，林戚在不大不小的地方里走了一圈。地上的坛放得错落有致，玫瑰也有，君兰也有，云霄也有，都打理得生机、艳滴，整个楼好似另一个世外桃源似的世界。香草夹着各鲜，视觉上也极为漂亮。

    “剪放在门的台上，要是嫌麻烦就自己一朵走吧。”贺兰不知他在什么，连猫叫都在连绵不断，于是声提醒。

    “我要是在你面前，你揍我一顿也可以消消气，可我又不在，所以先别生气。”贺兰说得很慢，每一个字都像反复思考过，字斟句酌地吐来，他缓缓

    ????一声乖顺的猫叫，然后是开门声。

    林戚不知说什么好，又骂人：“你有病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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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贺兰：“显而易见，我捡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觉得是暂时？我那么生气，都恨不得把你给杀了。”林戚嘲讽地笑，“凭什么我送你的东西在别人上？我送的多，不代表送的贱。就是放在你家霉了烂了，也好过被别人糟践！”

    贺兰沉默片刻，低声说：“先别生气，我们隔的那么远。”他也许还有未竞之言，但没有说。林戚着手机，被颗颗柔的叫声熄灭了没由来的怒气，于是也不语，沉默之中，两人都在猜测彼此的心。

    在所有的姹紫嫣红之中，这盆显得尤为逊，连盆都是不起的陈旧的灰。比起别的，它像一群天生丽质的人之中灰土脸的乡姑娘。

    楼的园设计得十分雅致，一层就是贺兰的公寓，所以林戚是从置的楼梯上去的。刚刚他问完那一句，颗颗已经轻盈地跃到地面，爪扒拉着那扇玻璃门。

    贺兰把听筒靠近耳朵，听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，林戚应该是在和颗颗说话，所以声音才压得那么低，还一万分不像话地有些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