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？”严璟突然开。

    崔嵬说的没错，此时的光格外温和，晒到脸上也不会觉得很难受，反而会受到一意萦绕慢慢在扩散，让人忍不住会生起几分困倦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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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认真地想了想严璟的话，然后开始在脑海之中翻找那个记忆片段，许久之后，才答：“应该是十三四岁的时候，跟着我爹到军中历练，也是像昨夜那样，遇见了北凉人掠边。”

    崔嵬说到这里，微微停顿，睫轻轻抖了抖，但还是继续说：“那一日我们到的太迟了，一整个村，百十余村民，有老有少，一个未能幸免。北凉人将他们杀害，将他们的尸首晾在村的打谷场，搬走村里所有的粮细，得意洋洋地准备返程。”

    侧格外的安静，就好像那个人已经了睡梦中，严璟忍不住侧过去看，却发现崔嵬依然睁着一双，愣愣地看着天空，思绪早已不知飘散到何。严璟突然有些好奇这人在想些什么，是想回到西北之后的事，还是与自己一样，只要一闭上，就忍不住会回想到昨夜，脚的鲜血，满地的尸首，还有那个在自己剑不断搐的北凉人。

    严璟忍不住握了拳，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手背上绷起青，他地了一气，而后放开了手指，低声问：“然后呢？”

    从大漠上初识那天到现在，他与这个宣平侯之间发生了不知多少的龃龉，哪怕在都城启程的那一日他还想着从此不要再跟这人有什么集，却没想到此刻居然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晒着太。

位置：“殿，要坐晒晒太吗？回云州之后，可很难再见到如此温和的光了。”

    严璟觉得自己该拒绝的，但是他没有，他朝着四里张望了一，连自己都不知在看些什么，而后大步走到崔嵬边，在他侧坐了来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崔嵬飘散的思绪慢慢回来，听见严璟的话，他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，而后突然回想起昨夜的一些片段，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，自己好像疏忽了一件事——自己也好，手底那几个人也罢，都是久经沙场之人，他们见过更血腥更残忍的画面，但前的瑞王却不一样，这人自小在里大，手臂上划一都已经算是一件了不得的事，更别提昨夜那样的场面，还有，亲手夺去了一个人的命。

    当然，也仅是晒太。哪怕经过昨夜之后，他对这宣平侯不再……厌恶，二人也还是没到可以促膝谈的地步。崔嵬明显不善言辞，而严璟，还是没想好到底要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崔嵬声音低了许多，缓缓：“虽也是掠边，却与昨夜又不太一样。那时候的北凉人更为猖狂，本不把西北戍军放在里，每每组织一大队人越过沙漠，直接我境烧杀抢掠，无恶不作。我们也只能时常组织卫队四巡视，加以威慑。那一日我跟着我爹手的一位副将惯例去巡视，在云州城外几十里的一个村落门，与一队北凉人撞了正着。”

    怪不得从方才起，崔嵬便觉得这人今日有些不太对劲。

    严璟的哽住，他忍不住想，如果前一夜他们，不，是崔嵬他们没有借宿在这，这个有些闭的村落，是不是也会落得一样的场，在一夜之间变成一个没有活的荒村，直到某一天再有借宿的人偶然途径，才会发现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