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人一僵。

    蓦然，他好像丧失了力气一般，默默放手，沉默地站在原地，再没有动作。

    奚苒变成现在这样，说来的话，也显得天真而残忍。

    轻轻松松，就能扎得他心鲜血淋漓。

    一场婚姻闹到这地步，两人必然都是遍鳞伤，不死不休。

    伫立十来分钟。

    贺铭遥动了动手腕，敲了门，推开。

    奚苒转过来，望向他，目光清澈陌生。

    贺铭遥没动，只站在原地不靠近，平静地喊了一声：“徐明。”

    徐明应声。

    连忙站起，走到贺铭遥旁边，反手阖上门。

    将奚苒视线挡在里面。

    “贺总。”

    贺铭遥抿，“嗯。她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徐明答得仔仔细细：“已经吃过饭了，没说什么话，也没有再说不舒服，只说觉肚难受。贺总，您的晚餐厨师也好一起送来了。”

    贺铭遥：“知了。周远呢？还在外面？”

    “是。一直在楼，我已经吩咐过保镖，不会让他过来。”

    贺铭遥垂。

    “好。你班吧。”顿了顿，“去的时候跟周远说，让他明天再过来探病，今天太晚，不要等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徐明走后，病房里还留有几个保姆。

    但因为这病房算是大间，除却陪床房外，旁边也有小房间给护工睡觉。

    贺铭遥挥了挥手，四平八稳模样，示意他们离开。

    旁人鱼贯而。

    他才沉默着、坐到奚苒病床边。

    奚苒暂时活在24岁，看到贺铭遥，心还是有复杂，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。

    贺铭遥检查了一滴速度和镇痛泵，又掀开一被角，替她那只打了石膏的变了变姿势。

    动作自然，仿佛亲密无间。

    奚苒脸已经烧得通红。

    磕磕绊绊开：“那、那个……不用……”

    她想说，不用麻烦。

    贺铭遥表平淡，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棵树，气质立而低调。稳稳地完最后一个动作，心了决定。

    “奚苒。”

    他轻轻叫她。

    奚苒愣愣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贺铭遥：“肚还难受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有一。”

    他侧过脸，不看她，默默握了拳，说：“车祸里，你还了一个孩。”

    奚苒瞪大了睛。

    哪怕暂时失去这段记忆，但那心痛，还是如约而至、从心底浮起，将她整个人击溃。

    她半天说不话来。

    贺铭遥：“是我的错。我没有保护好你，也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