呆。

    他一神，说话时就忘了语调起伏：“我想起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顾萌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最后的审判这幅画里，也有一张人。”唐止晃了晃搁在地上的脚，说，“使徒尔多禄茂因传而死，死时被割了，所以在画中他手上拿着的就是一人，不过大师米开朗基罗将那人画成了自己的脸。”

    潘彼得泪朦胧地回看去，哭到打嗝：“这么……嗝……残忍暴力的吗？”

    唐止从常藤上收回视线，淡淡：“画中画了几位殉的圣者，他们都是因传授义而死，在最初的三百年间里，基督教徒们都是遭受打压和迫害的。”

    恩瑾终于忍无可忍，沉默地拎起潘彼得的后领，像拎小仔一样把人到一旁，远离顾萌。

    接着若无其事地走到洗手台前冲手。

    “经你这么一说，我倒是想起画里还有一个细节。”恩瑾低着，仔细、反复地冲着碰过潘彼得的那只手，低柔的声线缓缓，“另一位殉者，圣劳斯，手上拿着的是烤架……”

    提及“烤”，潘彼得呕了一声立即捂住嘴。

    薄晔见青葱一样的小少年又是哭又是吐，受刺激不小，被折磨得都快崩溃了。

    于是可怜他，给他倒了一杯递过去。

    顾萌立即意会过来，问：“男鬼收割人的方式是照画来的？”

    唐止慢慢地，：“有可能。”

    顾萌兀自嘀咕：“有仪式地杀人，好变态。”

    潘彼得捧着搪瓷杯，喝了几压压惊，噎噎：“还有什么死法，能一次告诉我吗？我想有心理准备。”

    其他人：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少年，息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晚上八不到，生活区里就完全死寂了。

    顾萌躺床上翻来覆去，脑里想的全是昨晚的鬼怪。

    潘彼得在床边打地铺，整个人缩成一小团，：“哥，你睡不着啊？”

    顾萌心不在焉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小少年乌黑的珠一转，说：“要不……我上去陪你睡？”

    他其实也睡不着。

    经历了这一天，少年他不住惊吓。

    一个人睡地板上，总觉得床底有什么要趁着他睡着时把他拖去。

    谁知话音刚落，顾萌都还没说什么，上铺突然探一个脑袋：“你想都别想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潘彼得卷卷被，老实躺平，再无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