溜够，他还是无奈地叹了一气，随即也转往外走，可才了派所大厅，他就发现周少川其实并没走远，这会儿还兀自站在门廊旁边。

    似乎停在那，是专程为了等他？

    然而一秒，周少川已从兜里掏来一盒烟，相当从容潇洒地了一。

    似乎停在那，不过只是为了散那一烟。

    向荣实在懒得搭理这装犯，预备过去打声招呼就先撤了，谁知才走到周少川边，却见他把烟盒和火突兀地递到了自己面前。

    周少川其时一直在思考到底该说什么才好，当然他心知肚明，最该讲的无非是一句“谢谢”，可此此景，又令他觉得那两个字过于轻描淡写——毕竟每人每天，为一些零狗碎的事也要和不相的人讲上好几遍，言语太缺乏力量了，本不足以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。

    方才坐在拘留室里等人，虽则面上装得云淡风轻，但心，他还是存了几分忐忑不安，关于向荣会不会来保释他，周少川并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。只是后来也不知怎么了，他竟慢慢回忆起和向荣相识以来的景，犹记得初见面，他正跟向欣闹得不愉快的，可向荣到来后，非但没有即刻加战团，反而语气相当平和地询问他要不要帮忙。

    及至后来，无论是被泼一咖啡，抑或是主动前来给自己上药，这一桩桩一件件，都显示向荣是个不迁怒、不记仇的靠谱青年，是以，他才会在警察询问是否有亲属可以前来保释时，放着翟女士的狗黄豫的电话不打，第一时间报了向荣的名字和手机号码。

    可等到向荣真的来了，他又无可避免地别扭起来，一方面，是因为他自觉非常唐突地冒认了人家的亲戚，另一方面，是因为他异常清楚地知，自己再一次给向荣无端增添了麻烦。他会怎么看我呢？周少川忍不住一再地去想这个问题，而随着念脑海，他整个人也越来越不可遏制地觉到了烦躁。

    只是他不知，所有这些他心心念念的烦恼，在向荣看来，或许压连个“事”都还称不上，周少川是多么别扭的人，这一已算不上什么新闻，大少爷不肯朋友，边又疑似没个亲人，那么邻里之间帮个忙也就实属正常了。

    忙当然帮过就算，至于说到过程，当事人若不想提，向荣可以绝不问一个字。

    此刻，看着周少川递过来的烟和火，刚才还有些意难平的人，却已在不知不觉间开启了脑的“善解人意”模式，向荣几乎立刻就判断，周少川此举应该相当于一声“谢谢”，那就收着吧，他想，跟个别扭的人还有什么可计较的？于是迟疑了仅两秒，他就大方地伸手接过，一支上了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