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明, 华史忧心忡忡, “理殿查明白云章郡主与娘娘被厌胜之事便可, 太平庵之事可待御命。只是如今太平庵一应姑押在刑，怕有心之人要多想了。”

    杜史也说, “此事退两难。”

    “我必要查明太平庵之事，咱们共事一场，此事一查，我前程难测，你二人还是细作斟酌，即便另有打算，这亦是人之常，我并不怪你们。”穆安之也算久经世事变幻，故而把话说的清楚。他并不惧来自敌家的明枪暗箭，却不愿心腹之人背叛。与其绑住他们的前程，倒不如放他们离开。

    华杜二人苦笑，“我等岂是背信弃主之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并非背信弃主，咱们说句实在话，你们当差，拿的是朝廷俸禄，你们也一向尽心，可谁后不是一大家的人。我陷于太平庵之事尚且前程不明，何况你二人？华史你儿孙众多，你受我牵连，怕是儿孙前程都要受到影响。杜史你家中虽人不多，你也是少年俊才，一旦被视为我的臂膀，你的官场前程怕要就此蹉跎，岂不可惜。”

    穆安之摆摆手，“你们不必现在就回答我，只是此事也要想清楚想明白，这绝非小事，一生的福祸生死或者就在此事之间。”

    室炉无声无息的散发着量，几上的甜白瓷中的仙伸展着的叶脉开缱绻的朵，香萦萦。

    华史杜史的心绪随着穆安之平静的声音泛起骇浪惊涛，他二人面容沉肃，杜史年轻，率先问，“恕臣放肆，殿既知此间利害，又为何非要将太平庵之事一查到底？恕臣直言，如今并无明旨，即便殿查明太平庵之事，朝廷会不会采纳还得两说！介时殿岂不退两难。”

    “我查与不查，朝廷都一定不会采纳。”穆安之与穆宣帝梦里梦外两世父，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穆宣帝的无，也比任何人都明白皇权冷酷。何况，蓝太后几乎是明示此案他必然会受一些委屈。穆安之淡淡，“我查此事，必然里外不讨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殿为什么……”华史轻声问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？为什么要自毁前程？

    晨间清光自琉璃窗斜斜落穆安之的中，穆安之眸光芒浮沉，角勾起一些浅浅的令人只能意会的意，他仿佛自言自语，“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世间有这许多明里暗里的规则，为什么我要照这帝都的规则事？众怒不可犯，如果众人都错了，我们所能的也只是将这错漏继续掩藏，来继续这繁华盛世么？那么，我们与太平庵的一众庵尼又有什么区别？那些被魇咒被算计的人呢？她们的冤屈与公平，由谁来给？我们制定律法，制定规则，难不是为了冤者可诉其冤，恶者可惩其恶么？我们寒窗十几载，读圣贤书，所为何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