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安之对刚过来的杜史说。

    杜史明白穆安之的意思，先前军饷案，是那位俸禄官程雨填了坑, 这次的案审来, 魏家执掌玄甲卫二十余年，他家的事儿不少, 可如今人证证都落在了魏家老三的上。

    对, 就是那位曾经羞辱白肇东, 说要送白肇东太监的魏三。

    魏三。

    魏老将军庶。

    魏胜将军庶弟。

    杜史自己倒了盏茶, 捧着茶盏慨，“我以前都不知庶的这么不值钱。”

    穆安之斜杜史一，阖帝都，穆安之认识的人里，嫡的都不一定有杜史这自信。而且，杜史都能自嘲，可见是真没把自己庶的份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杜史发现穆安之的视线, 奇怪的望回去, 才一拍脑门儿想起来, “哎, 忘了忘了，我也是庶。”他连声, “我这庶跟魏家可不一样，我家在我这辈就我跟大哥兄弟俩，再说，我们家也没歧视庶的传统。”

    好吧，他家往上数八辈，就没庶。

    杜史都奇怪，跟穆安之说，“其实我小时候也常记恨我大哥，气他总为些小事教训我，想着也就我爹娘去的早，不然定不能答应，哪儿有这么欺负人的？我那会儿特意羡慕魏三，每天耍就耍，魏老夫人可惯着他了，一屋如似玉的，他那屋收拾的也好，跟个神仙差不多。我去一回就上了，回家也想照着收拾，跟我哥一说就挨了他两脚，把我吓的没敢再提。”

    杜史喝茶，望着湛蓝的天空，“这人哪，真是不能看一时。”

    穆安之诚心诚意的说，“杜大人养你也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“我跟他过日更不容易，也就是我，换个人谁受得了他。”杜史半不觉着他哥养他有什么了不起的，他们是亲兄弟，父母都不在了，自然是他哥养他啦。至于他哥人品好，养他很用心什么的，这也很正常啊，他哥又不是那等无知婆娘。当然，要是他哥非把他养成个大纨绔，他也是完全不介意的。

    杜史没心没肺的想。

    穆安之翻着卷宗，“玄甲卫发俸是魏三负责，贪的银的是魏三在银庄的账，就是魏家贪上的一应官司，举凡关系人命的，都是魏三打的。”啪的将卷宗一合，“这魏三真当千刀万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