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了大半年的小鞋，这还只是小事。殿可记得咱们去河南赈灾，赵知县所言，他那赈灾粮是怎么领的，十万赈灾粮到他手里，只有一万，却还要签领十万。赵知县算是能的，治百姓总算没饿死。何况，还有上官贪官之功，官替上官缸，更不稀罕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，多少人读书数年，是盼着一番事业的，可遇到一个贤明的上官得是几辈积德。我那同窗，外放六年回帝都时，鬓间都有银丝了。他固然非天资纵横之人，可当年也是意气风发。我跟随殿边，殿从来都是就事论事，我们凭良心事就行了，功劳该多少就是多少。殿，我是殿的属官，刑可不是。他们那样愿意为殿效力，除了殿事公允，还能有旁的理由？”

    穆安之说，“公允是应当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们这些还年轻，还不曾卖过灵魂的人愿意效忠殿，也是应当的。”

    穆安之有些受不了，“别说这样麻的话。”

    杜史笑，“遵殿谕。”

    杜史说，“殿不用太在意那老先生的话，一辈学问的人，都有些求全责备的病。孔圣人都非全人，何况是芸芸众生。古之伟人，谁不是大功大过大是大非。后之名，难免要被人议论的，都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你倒是很通达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了。我对能青史留名之人都是敬仰的，到了那样的份地位，没有人考虑的仅是自己的私利。我真是不理解，为什么许多人都觉着掌兵权就威胁到朝纲了，掌兵权是什么好差事，我的天哪，就陆侯这差使，北疆这冬天刮风跟刀一样的地方，雪足有三尺厚，这是什么好差使啊。要搁我，别说侯爵，给我个公爵我也不。”杜史啧啧两声，“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，让他们来试试就知了。”

    穆安之面无表的提醒他，“五品小官儿的杜史大人，你这气当真不小。”

    杜史坏笑，“原来五品在殿里是小官儿，回见着裴状元，我提醒他一句。”

    穆安之被反将一军，忍不住笑，“你这张嘴。有件事你去安排一。”

    “殿吩咐。”

    “安黎的计划书你也看了，他这已经开始募兵，兵械战还都没有哪。”穆安之。

    “殿是怎么打算的？”

    “北疆军自己都不够使，也不能去找他们借。安抚使衙门的巡卫兵，那装束是半民半兵，更不用提。亲卫军这里，也就一人一军刀战，也没多余的。”穆安之说，“安黎那里虽人数不多，正经一人一的兵械总要有的，东西别太次，够供应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