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要了纸笔，又唤三夫人：“三婶娘，帮我念一念可好？”

    然后，她拿起一本账册。

    池韫看到这里，叹了气。

    他平日抄抄写写的，财务本来就不大懂。何况二老爷在鸿胪寺，少不了清祭、算宴席，天天都在作假，便是业务能力再差，架不住熟能生巧。他总不能找外的人来算家里的账，那名声真是不想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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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三老爷嘴都张大了：“你、你会看账？”

    “三婶娘，我们继续。”

    他还以为这个侄女，在外只学了一坏脾气回来。

    “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这死丫，还威胁他们，要是还有意见，就再往细了算！

    真是怪了，她哪里学来的理账本事？这账册自己怎么看都没问题啊！

    池韫换了朱笔，把有问题的一笔一笔圈来，说：“二婶娘，咱家的账房，您还是开了吧，姑且不说买卖的价格是否合理，这记账就够的，差了一半不止。”

    “啊？哦！”三夫人愣愣地。

    夫妇俩都败阵来。

    三夫人渐渐回过味来，笑：“好，听你的。”

还回去。完了还要他们一顿饭，这些支就多了。”

    二夫人目瞪呆，见她们一个念一个写，账册一本本飞快地少了去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，整个丧仪的账便理了来。

    二夫人翻了个白：“你说瞧见就瞧见了？怕是梦里见的吧？没有私账！全在这里了，信不信！”

    “那也多不到一万两！”

    三老爷则：“二哥，我也不跟你争，这些费合不合理。咱们就照着账册分了算了，你看怎样？不然，再请辈来？看在父亲的面上，俞太师想必还是愿意来一趟的。”

    池韫写最后一笔，抬：“这里的细账并没有理，厨房针线各报多少就是多少。都是一家人，不好算这么细。二叔三叔，你们说对吧？”

    二夫人磨了磨牙。

    池韫对他一笑：“试试不就知了？”

    她写数字，推过去：“二叔三叔，你们对一对，可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两对夫妻四双睛全都往她看过来。

    三夫人浏览池韫写来的单，啧啧：“二嫂，你先前说的那么可怜，我还家里多节省呢，原来这么大手大脚啊！”

    从大老爷去世，整整三年的账，天没亮居然就理完了。

    他们知二房两有私账，可人家就是不承认，怎么办？总不能去搜吧？兄弟分家，闹到打起来，传去成什么了？二房不要脸，他们还要呢！

    二老爷不信邪，把理来的账翻了好几遍，都没翻问题

    三夫人仿佛小时候听到先生说话似的，直觉拿起账册，嗑嗑念了起来：“十月初十，麻布十匹，钱……”

    二夫人僵着脸没说话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三老爷脸都涨红了。

    三夫人一看丈夫被堵得没话，当即喊：“二嫂，你不是还有私账吗？恐怕那本才是真的吧？还不拿来，我都瞧见了！”

    池韫笔飞快，三夫人才念完，她就写完了。

    “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！这零零碎碎的，加起来可不得了。”二老爷肆无忌惮，“你要觉得账册有问题，便指来。不然，就是空说白话。老三，你一向自命君，为着钱财的事跟兄闹，已经够不像话了，现在连凭证都没有，传去叫别人怎么说啊？”

    池韫一边在纸上画几条线，一边吩咐：“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