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终于抬起了，神有了活人的气息，睛里似乎还有一丝赞赏。

    她笑：“是不是，老人家？”

    她笑：“你比很多人，懂得欣赏，创造。可你知是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愉悦的享受，是丰沛的，是孤芳自赏的洁，也是最平淡泛滥的庸俗。看你的样，好像对最后一句不以为然？”

    她的笑收了起来，冷淡而视：“明明期盼着别人的认可，却摆一副你们没有资格的样。你说，你是不是欺怕？”

    池韫看着他，目光笑：“而你，就有一双发现它的睛，可是没有勇气把它带到人们面前。你盼着别人，透过低贱的份，看到你纯然的心，当你被他们否定，不是想办法得到认可，而是让愤怒主宰，杀掉这些自己认为不知的人。”

    俞慎之气得想砍人：“说话啊！不是说通诗词，腹藏诗书吗？怎么不敢说了？”

    农的脸颊动了一，目光终于有了迷茫。

    农自然不会回答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这女人怎么回事？能不拆台吗？

    农动都没动，哪怕俞慎之手上的刀割破了，血来，他都没动。

    “他不是不敢对付那些人，之所以找上俞二公，也不是因为他人好。”

    沙哑的声音响起：“蠢，也不是特别要。比如你，虽然也不那么聪明，但你会听人说话，知什么是好。”

    她起走过来，手帕仍然捂着鼻。

    俞慎之看向她。

    农动都没动。

    “世人不是不懂得欣赏，只是需要一双发现它的睛。真正的东西，俗世，慢慢就会成为众人追捧之，久而久之，便成了庸俗。”

    池韫打了个呵欠，懒懒：“这个，你真是冤枉他了。”

    什么恩将仇报，欺善怕恶，他本不在意。

    俞慎之大骂：“真是欺怕！有胆你就去对付那些亏待你的人，你敢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过，有句话，你说对了。”池韫又抬一笑，“他啊，就是欺怕。”

    池韫蹲，看着农：“知我为什么这么说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验过这么多案，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恶人！对你凶的人，你不敢动，对你好的人，反而要杀他。这是什么理？好人不对了吗？”

    俞慎之愤怒地拿起那把砍刀，架在他的脖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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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农又恢复了冷漠的表。

    池韫站起来，走到书案旁，拿起一块他自制的砚台：“昔日我随师父云游，曾经见过一位大儒。他和你一样，喜自己折腾摆设。有一回，他在溪边摸到一块石，觉得上面的纹极，便磨成了一块砚石。后来，这纹砚传开来，使得当地的石价格暴涨，无论哪里的士，皆以拥有这样一块砚石为傲。”

    池韫哈哈笑了起来：“从小到大，无数人夸过我，什么冰雪聪明，举一反三……都不如老人家这一句真诚。”

    池韫过他手里的刀，继续：“在他里，区分人的不是善恶，而是懂不懂得欣赏。那些推搡他的书生也好，俞二公这样帮助他的好人也罢，对他来说是一样的，都是不懂得欣赏的蠢。”

    农的表，说明了他的想法。

    农望着她。

    对他来说，这世上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，需要在意的，别的事都无关要。

    “杀人，其实没什么意思。”池韫幽幽，“消灭，有什么趣味？刀一划，就变成了一堆

    农仿佛什么也没听到。

    俞慎之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一松手，砚台落回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