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……”何元菱牵住他的手，却发现秦栩君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，地握住她，格外地用力，似乎要将满腔的怒意都倾在这掌心相接之。

    每个箱上不仅有官封，还挂着明晃晃的大铜锁。

    从湖县到京城，何元菱越来越看清一个事实：至清则无鱼。很多时候，对付卑鄙的人，不能动用常规的力量。民间的三教九自然有他们存在的价值，尊贵如官府，也往往要依托他们，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。

    半晌，秦栩君哑声：“小菱，这就是朕的二品官。”

    秦栩君从来不会在朝臣面前失态，更是一次在外人面前喊她“小菱”。可见他此刻的心是多么地翻江倒海。

    束俊才昏昏沉沉, 想起雅珍公主，她果然守信用, 不再现在自己面前。

    “皇上息怒。他不值得。”何元菱柔柔地。

    束俊才第一次觉得京城之大, 自己无安放。以前在湖县，他有好友颜荣，有他的百姓, 但凡他街, 或是衙差开路，或是百姓招呼, 只嫌不够安静。哪会像今天这样，空的街连个关注他的人都没有。

    财，还将赔上他的家命。

    “开箱吧。”秦栩君语气平静，视线却落在箱之上，似乎穿透箱，他能望见里的纷争与黑暗。

    所以先帝们才会这么一个主意。让贼去劫了俞达的行李，随后又以剿贼的名义，顺理成章地让这六抬箱落到官府手中。

李不过两箱，回来时却有八箱。这便是多来的六。”

    听何元菱说得直白，姚驰也不忌讳，微微一笑：“大理寺是大理寺的风格，若叫刑来办，怕又是另一手段。不过都是雕虫小技，不足挂齿。”

    六只箱一一被揭开，灯烛辉映之，每一只箱都熠熠生辉，发令人不可视的光芒。

    再好的锁，也都是防君。对在大理寺浸十几年的姚驰来说，这才是真正的雕虫小技。

    还好，在瞎之前，他看到了皇帝铁青的脸。

    “是！卑职立即去办。”姚驰领命，中暴光。

    秦栩君，一气，脸渐渐回转过来：“你说得对。他还不值得朕动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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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同伴们告别, 或上、或上轿，蹄声中、人声渐稀，束俊才缓缓地向驿馆的方向走着，万福楼的喧嚣也逐渐抛在了后。

    只见姚驰上前，用小竹片轻而易举了剔了官封，又掏一段铜丝，在铜锁上一阵捣鼓，居然很快就把六只箱都打开了。

    169、街空寂

    星辉, 照耀京城。

    何元菱突然笑：“想来贼能得手，姚大人的密探也帮了不少忙吧。”

    街空寂，只有星月相伴。

    俞达万万没有料到，一场劫，损失的不仅仅是辛苦贪来的钱

    纵是姚驰办案无数，也被这箱里的奇珍异宝给闪瞎了。

    转凝容，对姚驰：“立即派人捉拿俞达归案，连夜启程，一刻不得耽误。明日大朝会，这惊天案就由你来揭盖吧。”

    又飘飘忽忽地走了一段，黑夜之中的景致越发看不清楚。极目望去, 只觉得街景都是一般模样，路边的人家早已落门，偶有一两扇窗映昏黄

    万福楼外, 十几位青年才俊拱手别、意犹未尽。

    许是久别、许是心愁，束俊才喝多了, 走得有些飘忽。同伴们不放心他, 送他回驿馆, 却被束俊才拒绝。他已久违了京城的夜，想自己走一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