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，她竟然那么对他。

    沙迁喂白念喝完药，他表凝重了几分，猜到自己可能又遇害了一次：“莫近又动手了？”

    白念使劲把泪憋了回去，她不敢太直视沙迁，只埋脑袋，没声地了。

    或许也察觉到白念反常的安静和低沉，沙迁坐到她侧，伸手帮她拨了拨成一团的发，修的手指由耳后至她的侧脸，指尖上白念脸上两指甲印，沙迁脸上的表腾起几分怒意：“谁撕的？”

    白念愣了，这才想起自己“鸠占鹊巢”，被沙月“修理”过。

    她低声：“你妈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沙迁蹙眉，“你怎么会被她欺负？”

    其实沙迁的记忆里，白念泼辣得很，才不像会被恶婆婆欺负的委屈小儿媳。初世界白念好几次跟沙月杠上都凶的，一没占风，经常把沙月气得摔门而去，这样的白念是怎么被他妈成这副模样的？

    白念不知怎么答。

    说她当时知自己了什么混账事，又心灰意冷以为再也见不到他，才一都不想折腾？白念现在甚至都不敢开跟沙迁说，她知了他的疤怎么来的，知自己过去过一些什么。

    连忏悔都不知从何开，连祈求原谅都觉得自己可耻。她知，她还没歉，沙迁已经原谅她了，她要是歉，沙迁肯定更加不计较，这样的忏悔就跟走形式一样虚伪。她肯定会控制不住绪，哭兮兮的，到时候沙迁还得反过来安她，反复调不怪她。这算哪门祈求原谅？她还不如别开。

    沙迁有办法原谅她，她却没办法原谅自己。

    她讨厌那个时空的自己，但她又隐约能琢磨那个时空自己的逻辑。可能就跟现世界的她一样，认识沙迁以后，觉得沙迁不同寻常，总不自觉在意他，动于他对她的好，却又因为心里有人而直接死了这些动心的可能。她或许只是不想陷德低谷，不愿意一个变心的人，于是总排斥着他的靠近，没准她潜意识清楚，他拥有动摇她的能力，故而必须离他远远的，甚至还得找些借认真地记恨他，她才能一个“有德”、“不变心”的人。

    所以，她才会在放弃徐夏以后，在恢复成心里没人的状态以后，那么迅速地喜上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