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威嘴歪斜，一脚踩在痰上，恨恨地：“小兔崽，会逃跑还会说谎了啊？你看我不……”

    直到前些天，叔叔婶婶的一声声“苏沅”，让他遍生寒。

    苏威提起祁朔的衣襟，恶臭的气在祁朔的脸上：“你算什么东西？翅膀了是吧

    苏威啐了一痰在祁朔脚边，祁朔扫了一地面再抬看了一苏威，只觉得目及之皆是污浊。他挣开拉扯着自己的柳岚，向后退了几步。

    祁朔极力冷静来，可话语中却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轻颤：“你们认错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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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祁府这么多年，周围的人都是温和友善的。祁家让他第一次知人与人之间原来是这般相的。他偶尔也会疑惑，那些童年时的凶神恶煞是不是真的。

你打听这个什么？你也盼着我早娶个少回来？好让你也快些娶妻成家？”

    这些天来，祁朔门前都会左顾右盼，走在路上也格外小心，甚至不走大而是在小巷中弯弯绕绕。

    自那日听到自己曾用过的旧名起，那些不愿再记起的回忆便日复一日现在他的梦中。叔叔婶婶的面貌如同狰狞嗜血的鬼怪，即使这么多年过去，馊臭的酒气仿佛仍挥之不去，恶毒的辱骂早已成为家常便饭，掸或是竹打在上的痛楚依然是可以清晰知的。

    祁朔还未说完，余光就瞥见苏威陡然抬起的手掌。清脆响亮地一声“啪”，半边脸颊便烧起了火辣辣的疼痛，半张脸也没了知觉。脑嗡嗡地响，像是被几只苍蝇围着耳畔打转。

    祁朔后背僵了僵，瞬息间汗倒竖起了一疙瘩。他快步继续往前直走，没有拐弯祁府。对于后的呼喊置若未闻，可旧名却像是夺命的鬼魂一样穷追不舍。

    虽然为了祁衍安的反常苦恼，可是还有更苦恼的事。

    祁朔握拳，声音陡然上升：“你们……认错人了。”

    祁朔同祁衍安相伴大这么些年，祁衍安唯独在这件事上显得格外刻薄和反常。祁朔想不明白祁衍安为何对娶妻之事如此抗拒，他看别人家的少爷都是天喜地地娶大家闺秀回家的。祁朔还想不明白为何祁衍安会对他娶妻的事如此恼火，即使他成家了，那也不妨碍他在璟祥斋工。虽然会搬离祁府，但也是可以常常见面的。可祁衍安的言之意，却像是他就要抛祁家一样。

    那个占小便宜的婶婶柳岚拽住了他的胳膊，那个嗜酒好赌打人的叔叔苏威拦在他前面，截住了他的去路。

    祁朔把柳岚的手指一一拨开，那手的让祁朔无比恶心。他看向柳岚，漆黑的瞳如同满溢着绝望的黑。他一字一顿：“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，我也和你们中的祁家没有任何瓜葛……”

    “苏沅！”

    祁朔想得神，再一凝神才发觉手指被针尖刺破，指尖一猩红。

    “苏沅！”

    婶婶柳岚糖似的又粘了上来，拽住祁朔的胳膊：“呀，我们从小看你大的，哪里会认错你？你现在是过上了好日了，人人都说这祁家是名门大，可有钱了！婶婶虽然不识得多少字，但也晓得人不能忘本，饮还要思源呢！你……”

    傍晚时，祁朔提着三包祁衍安最吃的酥心走在路上，再转个弯就快到祁府时，不自觉松了一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