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盼着儿归来，真见着了儿，祁正则圈红了，嘴上却一如既往的不服输：“有什么好哭哭啼啼的？还六品校尉呢，就这息？”

    那一刻，过往让祁衍安生疑的细枝末节都有了答案。总也好不起来的咳疾，多苦涩气味的中药，还有父亲一年多前仓促的决定。悲从中来，祁衍安跪在父亲的床榻边，极力隐忍却也止不住语音哽咽：“父亲！”

    而再次见到祁朔，则是十一个月之后，祁衍安接到母亲的书信，说父亲病重速归。而等祁衍安快加鞭返京时，才惊觉父亲竟然病得如此之重。那个曾经叫他见之生畏，威严伟岸的男人竟然连翻都吃力，终日卧床瘦得脱相，被病痛折磨成了一披的骷髅。

    这一回离家，一路走一路苍凉。京城的繁华仿佛都成了上辈的事，散在了西北的风沙中，在耳畔呼呼地响。

    一想到祁朔，祁衍安就到钝痛，然后痛如，涌向四肢百骸。

不好言明，只得多次在辈面前婉言相拒，顾及女儿家的面也不便与许蕴玉挑明。祁衍安本就不是温吞之人，这事与他本相悖，藏藏掖掖的让他半也潇洒不起来，却又不得不如此。事到如今，祁衍安只得承认，己不由心，也怪不得事与愿违。再度看到许蕴玉，祁衍安如同卸了重担般，轻松了不少。祁衍安本想朝许蕴玉一笑，扯起嘴角脸上便火辣辣的疼。

    宛如大雁的哀鸣。

    小月亮。

    “呸，我才不关心你的死活，你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？”许蕴玉打断了他的话，“我早就知你不喜我，你心里有别人，但我不是还是愿意嫁给你了吗？你喜谁我不涉，我不阻拦你娶她回家，这还不够吗？你怎么就非要去送死呢？”

    祁衍安略一低，再度看向祁正则时，心底固然还是痛的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还箍住，连呼都被制约，可那些在外的伤绪却被祁衍安悄然抹去：“父亲说的是。让父亲看笑话了。”

    祁衍安沉声答：“血方刚，赴战场杀敌。我甘愿。吃祖宗家产，耽于享乐。我不想。草率地同你结为夫妻，是耽误了你。这不该。”

    “一定。”祁衍安回。

    她刚一朝祁衍安吼完，泪就簌簌落。她抹着抹着，泪却越抹越多。许蕴玉一刻也不肯在祁府多待了，转要走。

    “确有私心，不过这也是我从小到大的志向了，我知其中艰辛，但也甘之如饴，”祁衍安，“多谢你关心。这事始终是我对你不住。这虽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，却还是对你有亏欠。我……”

    祁衍安把她一路送到车，恭恭敬敬地同她拜别，这一回无关保持距离，而是诚心的谢意。

    “你最好过几年好好地回来，”许蕴玉正要踏上车，一扭神凶狠地看向祁衍安，中却闪烁着泪光，“到时你好好看看，我的夫君定是比你还厉害数倍的好男人。”

    见祁衍安是铁了心，字字有力，再无转圜之余地，许蕴玉便越发歇斯底里：“我都不在意你耽误不耽误我了，你还我？”

    小月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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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蕴玉言又止，最后还是说了来：“让你这么喜的人，她可真是幸运极了。”说罢，就促车夫，车扬而去。

    祁衍安大了。跪在榻前的儿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