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来了。”陆新宜看看他又转开视线，红着睛很慢地说，“已经分手了，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？”

    陆新宜后退了一小步，着门把手没什么威慑力地说：“那我说，我说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跨越国境线，中间要经过多远的距离，陆新宜连一个数字上的概念都没有。他只知周凭大多在夜里到达，离开时总是清晨。

    第十六天一早，他来敲门，陆新宜照例没有声。

    时值正午，烈日当空，灼刺的光线被陆新宜上的草帽遮挡，

    话音刚落，陆新宜就开了门，周凭顺势低看他，脸上一副理所应当的表，好像本来就知陆新宜站在门后。

    等了会儿，敲门声又响，他听见周凭隔着门说：“陆新宜，我走了，过几天再来。”

    周凭小幅度地扬起嘴角笑了一，表现来的态度像只是在对待一个听不懂理的小孩，声线却发，没有起伏地重复：“陆新宜，听话。”他着陆新宜的看了好一会儿，“别让我生气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了不算。”周凭挲着掌心里细的发丝，低挨在他耳朵跟前说，“知吗？”他又说了一遍，“你说了不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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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走后，有成箱成箱的源源不断被制搬陆新宜的客厅。

站在门，看半夜陆新宜终于洗净了染血的衣服，在烈烈的风声中悬挂到，然后撑着膝盖佝偻着腰肢在小院外剧烈地呕。

    他动作温和地将手搭上陆新宜肩，手背轻抚他侧脸：“我没说过分手。”

    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什么，陆新宜慢慢又开始发抖，周凭却留恋地蹭了蹭他侧脸和耳朵，最后在他嘴角吻了吻。

    陆新宜不肯看他，用力转开脸，双手握拳垂在侧，视线垂，只说：“不要这样，我们分手。”

    这之后，周凭也总是不间断地来。

    周凭在他自己亲手修建起来的新屋里住了十五天，这期间陆新宜经历了军队的去而复返，村庄里的尸全被清理净，血污彻底从这片土地上消失，夜晚的村庄也不再响起大功率机的引擎轰鸣的低吼。

    陆新宜驱赶、忽视，他全当作看不见，听不懂。

    周凭的站姿笔直，宽阔的肩背挡住一片清晨亮的光，光线便随之勾勒一个大模糊的廓。

    风尘仆仆，披星月。

    他维持着低微微弯腰的姿势，视线与陆新宜平齐，跟陆新宜抵着额，一手摁着陆新宜后颈，一手握住陆新宜的一边脸，神在凶恶之外伪装着耐心，用很温和的语气低声说：“留了人在这儿，别怕，我很快就回来。听话”

    半个月里，周凭没有离开过一步，军队从杉树林的尽开始保持肃静，这栋邻村庄的小屋不曾受到一次打扰。

    他试着又去抱满脸泪的陆新宜，只是这一次，他被推开了。

    六月的一天，两个人在新屋周边的小块土地上为覆盆浇，陆新宜穿了双偏大的雨靴径直走在前面，鞋不合脚，他走得就不太稳，周凭跟在后，时不时帮他拽一把，再伸手扶他一。

    他难过又执拗的光落在周凭上，再开的时候，就被周凭着后颈一把揽了怀里，鼻贴着周凭的大衣料，被一双臂膀牢牢锁着，臂膀的主人只需用上两分力，对陆新宜来说，就算个不容拒绝的姿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