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回了回，但他只看见沿途黑的沥青混凝土路面，和飞速闪过模糊不清的路标。

    他给陆新宜回了条很的消息：等过年的时候就没这么忙，到时候在家里陪你打游戏，也可以到外面去玩，给你过生日。你好好考试，晚上睡觉记得关窗。要自己用小洗衣机洗，二楼洗衣房那个蓝的，给你教过，次再带过来，你以后就不用穿了。

    陆新宜打开日历，找到过年的那天，写了个备注：？？。

    他考完试那天，上海了小雪。

    当时他已经跟室友吃完散伙饭回了中裕的家，房里只有他一个人，灰蒙蒙的天空中突然洋洋洒洒地落了雪来，他很兴奋地跑到台上拍照片、录小视频发给周凭看，但一直到晚上，周凭也没有给他回消息。

    陆新宜趴在床上，翻了翻两个人的聊天记录，才发现最近几天周凭都没有回过他的消息，只有前一天早上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，周凭接了一次。

    不过他发的消息都没什么重要的事，也知周凭是真的很忙，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是早晨六半，陆新宜起床背书，那时候周凭还没有睡觉，可能是在车上，嗓音有些发哑，问他试考的怎么样，荣旗有没有带他去买衣服。

    还说自己不在杭州了，是一个陆新宜没听过的地方，说的糊，到最后陆新宜也没有听清。

    其实陆新宜想去找周凭，可能是因为雪的缘故，房间里怎么都冷，等不到周凭的消息，他比平常在学校的时候早了很多就困得不行，草草洗了个澡，倒在床上就睡了，想着第二天打电话给他。

    他太累了，在这天之前，周一到周五每天都要时上课、空写作业，后来是要复习，比上课还累，又因为周末要去找周凭不能陪杰伊，所以只能在工作日的晚上去医院。

    连着一两个月，一周七天，他几乎完全没有可以用来休息的整段时间，突然放松了一些以后，陆新宜病了一场。

    雪的第二天起床，他就觉不对劲，吃过早餐还是，吐了一次，不敢动了，就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，负责饭的阿姨中午来了以后，才发现他在发烧。

    “家里药箱放在哪里？”阿姨问，“你这个样不行的呀，还是要去一趟医院，听人家说最近都得病毒冒，晚上烧起来不得了的。”

    陆新宜喝了，清醒了一些，但也不知家里的药箱放在哪，或者有没有药箱。

    他让阿姨先去饭，自己上楼去找。

    他和周凭用的最多的两个卧室都没有，阿姨又找上来了，看陆新宜背靠着床坐在地板上低看手机，突然叹了气，蹲到他面前说：“家里人什么时候回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