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了，逃难的人们回到他们熟悉的城中，一砖一瓦重建家园，一切都在复原，除了两个地方。

    一个是小铜关，它已经被炸毁了，贺州城的建筑家们觉得不如改建成一座公园；另一个是鹤鸣药堂和金燕堂，人去楼空，大家觉得可能是死在战争中，纷纷遗憾再也没有那样一个医术好的大夫了。

    可其实你往数百公里之外走，一个名叫蜀城的地方看过去，绵延城外的芍药圃之旁，隔墙而建着一座武馆和一间药庐。

    武馆里的厮打声底气十足，从清晨一直到晌午，大门打开，一群腰酸背痛的学徒互相搀扶着走门来，发着牢：“段师父你也太用力了，这得青好几天呢！”

    段烨霖从门里走来，把外往肩上一搭：“门左转，包治百病。”

    学徒们又翻白叫唤了：“您也太会生意了吧！”

    “记着啊，报我的名字，跌打药酒八折。”

    “得了吧，”一阵哄笑声，“不报您名字还好，上回一报您名字，还涨了一倍的价呢……”

    段烨霖听完一愣，笑了笑，从后门拐了药庐里去。

    药庐中一阵香，新采来的芍药铺在地上去晒，一片一片慢慢脱，有人坐在矮凳上翻着一封信看。

    芍药淡淡的香气围绕着他，把他的眉都香得好像柔和了许多，偏苍白的肤被印衬得有些许血，极薄的抿了抿，尖了。

    段烨霖从后蒙住他的睛：“少棠，在看什么？又是信？”

    许杭一抬手，用手背敲段烨霖的脑门：“边儿去，一汗。”

    段烨霖不不顾往前凑：“给我念念。”

    许杭把信折了折：“袁野说，乔松在他那里的好的，小沙弥也已经了学堂读书，等放假了蝉衣会带他来蜀城；还有，芳菲二胎害喜害得厉害，让我给开药。”

    一面听着，段烨霖一面直接坐在桌上，了一整壶的茶：“他也很是会心了，山远的也要找你，这都是这个月第五封了吧？我可是记得他媳妇胎八个月的时候，发起脾气来还能揪着袁野的发发飙，要不是我亲看见，我都不敢信那个人是顾芳菲。要我说，你该开药让袁野补一补才对，省得他年纪轻轻秃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又没生过孩，你懂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说得好像你生过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