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战舟盘着在墓前坐，啃了一糕，说：“今儿的甜放得正好，你大概是喜的。”

    这油糕好像还是太甜了，甜得让人想哭。

    翻了半天，拿了一盒的蜡烛过来，段战舟也认认真真挑选了一会儿，最后拣一个松树形状的蜡烛，小心翼翼了上去。

，那些字迹就更清楚了。

    “人，”段战舟裱的样像是给古董镶金，“我错事了，希望他原谅我。”

    幸福？

    那么这张床，就是他睡过的么？

    他叫段战舟。

    晚霞烧了半边天，紫的光照在人的上，芦苇随风摆动。

    许杭也曾经讽刺他，这些无用的东西，死人看不到，活人白受罪。他也明白，可是不这些，这日该怎么熬去呢？

    段战舟的手都是抖的，在那些个字上面挲了又挲，恨不得这是刻在他上的好。

    请来的西洋厨师不会像中国大厨一样鄙视他一个大男人学这东西，还用蹩脚的中文问他：“您是……要给谁呢？”

    西洋厨师最喜这浪漫故事了，一脸欣地笑着说：“哦，那您一定要装饰得好看一些……让我给您找一些好看的小蜡烛吧。”

    段战舟吃得太急，呛得咳嗽起来，捶了捶自己的膛，死死咽去。全吃完以后，他的脸上还沾着油，他苦笑了一：“我都了一百个油糕了，你别生气了，给我托个梦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是丛林的字迹。他就是在这儿大，一天一天数着日过去的么？院墙上都有丛林踩来的坑，他究竟是站在墙偷看自己多少次了呢？

    但是那个家伙就是特别吃甜的。

    这半年来，段战舟最擅的一件事，就是学会了油糕。这西洋人甜腻腻的东西，他从来不喜，或者永远也不会了解，怎么会有人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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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……

    西洋厨师羡慕极了：“您的人一定很幸福呢。”

    他了。

    他连一天的幸福都没有享受过。

    把今天的甜带到丛林的坟墓前，一块糕，切成两半，一半儿给他，一半留给自己。

    段战舟的大掌刚刚抚摸过床沿，就摸到坑坑洼洼的痕迹，低仔细一看，在床的位置，木边沿，刻着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字。

    他笑了。

    “章家已经末路了，害过你的人，也都没什么好场，算起来，一个也该是我了。”段战舟大大地嚼，“你在那边见到你了没？她会怪我吗？你们是不是凑在一起埋怨我呢？埋怨也好，多骂骂我也行，最好是诅咒我，只要你们开心。”

    他总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：“大哥和许杭也不知怎么搞得，都到了这地步，竟开始反目了。什么恩怨，哪有命重要。你知吗？就算是看着他们相生相克、互相折磨，我都嫉妒得要命。因为我……只是在独自折磨着。”

    他送我油。

    “笨……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家伙？”段战舟摸着额，圈又红了一片，埋怨的话说了两句，再也说不去了。

    细致得骨，就像一个人剖开的心事。

    又坐了很久，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，在天彻底黑来之前

    打油真的很麻烦，很枯燥，也很累，但是现在，段战舟已经知，该打到什么程度，才能让它绵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