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衍的师父于他，就像顾衍于阮枝。但阮枝比顾衍幸运，她的师祖不是温和的，他总是绷着脸，严厉地批评这些徒弟的错误。

    阮枝恍惚：“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，但又记得，只是记忆很模糊。”

    “枝枝什么梦了？”邢惊迟低亲了亲她的额，又哄，“我在这里，别怕。”

    他想起那夜在仓库里哄着小猫呆在原地，等他回去的时候她的小手握着树枝在画画，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对他说的。

    她很久没有想起往事了，那时候是有人陪在她和顾衍边的吗？

    他见过她画竹叶的模样，见过她哭泣的模样。

    阮枝靠在他怀里摇摇：“不想。”

    小小的阮枝和他说过话，但他并不理人。

    现在想来。

    他们从不会有怨言，只会的更好。得好了，他的脸上就会有笑意。

    怀里的人仔细回忆了一会儿，应：“跟在师父后面跑。画笔握久了好累，师父一儿都不凶，我就撒想偷懒。”

    阮枝回忆着梦里的场景，那一年夏夜的温度她都记得。暗中她的声音很轻，语速很慢：“我梦见五岁那年的夏天。傍晚的时候爸爸会带我去榕树乘凉，他会教我画竹叶，告诉我墨里有世界上所有的颜。那一晚我在榕树看见了我师父。”

    他在心里叹息，声音却温柔：“枝枝小的时候会跟着师父什么？”

    他的枝枝从小就这样可。

    小小的阮枝搬不动那一缸，常常是有人将那缸搬到她的脚边，看着她洗了笔，和她一块儿把笔晾。那是谁？

    从那时候起，他就已经参与了她的人生。

    阮枝小声应：“就是...了个梦。”

    那年夏天，阮枝常常给顾衍洗笔。

    邢惊迟静了一会儿，动作缓慢地顺着她的发，许久才轻声问：“睡不着还是在想事？”

    是个小少年，他的脸上缠着绷带。

    阮枝说着说着，忽然陷了回忆中。

    邢惊迟见阮枝久久不说话，伸手去摸她的脸，低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邢惊迟垂眸。

    阮枝打小儿见过的怪人多了，也

    或许是这句话给记忆开了个。

    阮枝记不得他的模样了，只记得他的手很漂亮。他不说话，但端了到她脚边后也不走，就看着她笨拙地洗笔。

    闻言邢惊迟的底现了一儿笑意。

    要上小学前的那一年夏天她很张，不想住在家，就背着小书包去找了顾衍。那时候的顾衍住在四合院里，她的师祖也还在。

，有时候只是看她有没有盖好被，有时候会摸摸她的脸看温度是不是正常。这个习惯已经持续很久了，只是阮枝不知，她的睡眠很好，几乎不会在夜里醒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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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刚才他醒来一听她的呼声就知她醒着。

    被阮枝埋在的记忆像日的芽尖，一一地往外冒。那个夏天，她的边还有另一个人，他陪着她一起学画画、一起洗笔。

    阮枝有些怔愣。

    邢惊迟坐起，随手拿了个靠枕垫在她后，抱着她手微微用力就将她大半的力量都卸在了自己的上。他摸了摸阮枝的发，问：“想喝吗？”

    他凝着脸，认真地听师祖的每一句话，郑重地去师祖安排的每一件事。

    在她面前温柔笑的顾衍在师祖面前是从来不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