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说，裴启与裴章刚刚缓和过来的心绪，霎时间又酸楚起来，再度屈膝跪地，他们向母亲叩首：“再度得见阿娘慈颜，一时之间，实在不知该如何开。”

    裴启英武果敢，裴章聪慧练达，兄弟二人换一个，便定了主意，抬看着母亲，徐徐：“阿娘，我们有很要的事要与你讲，你听过之后，千万不要害怕。”

    燕琅已经猜到他们要说什么，却还是假诧异，与陆嬷嬷对视一，见她也，这才：“讲吧。”

    裴章便压低声音，将自己前世所经历之事细细讲与她听。

    “……裴绍与夏家之女私通，且珠胎暗结，夏家问罪于他和裴夏氏，他们无言以对，竟对阿娘暗毒手，害了阿娘命！”

    说到此，裴启与裴章面恨：“母亲过世没多久，夏氏便了门，裴绍嘴上说怕我们没有母亲，这才匆忙续娶，可实际上却是因为夏氏与他勾搭成，肚已经藏不住了，什么狗门，级士族，还不尽是这等蝇营狗苟之辈！”

    陆嬷嬷已然听得呆住，燕琅也适时的显几分惊诧伤怀之，听他们这般言说，却：“你们毕竟是父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也？！”裴启丝毫不掩饰自己神中的鄙薄：“阿娘是他结发妻，他尚且能暗毒手，岂为人？裴绍戍守武安时，西秦寇，他丢满城百姓和自己的儿女，不战而逃，再后来……”

    他冷冷一哂，这才继续：“燕国南，裴绍率军抵抗，阵前被擒，为了保命，居然连祖宗颜面都不顾，认慕容陵为父！”

    前世裴绍被俘之时，裴启已经于东南称王，准备兴师北伐，燕国士卒在阵前喊话，说他该慕容陵叫爷爷，再后来，直接把裴绍押到阵前去劝降。

    裴启那时已经与裴家决裂，改姓为沈，再见裴绍，恨得浑血都在沸腾，毫不犹豫便举箭将他死，了结了这个祸患。

    世人皆以杀父谤之，但现回首，裴启仍不后悔当初去的那一箭。

    不过此时此刻，他不打算对母亲说那么多，也不打算提及自己与弟弟前世如何，先改变母亲的命运，将她救这个泥坑，才是最要的。

    燕琅听他说完，便是久久的沉默，陆嬷嬷脸更是惊疑不定，在室里转了几圈，向那兄弟二人：“二位郎君，这可不是小事，你们万万不能拿这个来开玩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