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。”

    字学了一半，堪堪把名字写全，向迩得知她叫“小满”，正在慢慢成熟的小满。

    女孩盯着那堆模糊不清的黑字，以为那是朵黑的，抬起瞥他一，绷成一个不正常的弧度，人倒是反常地接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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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向迩把纸展开，送到她面前，说：“我是向迩，画画的，不是坏人。可以告诉我，你叫什麽名字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想。”

    “你今天过来，是想要回那只鞋？它在房间里，我去帮你拿来，你在这儿等我一，可以吗？”

    真奇怪啊，那人得居然和她有八分相像。

    他刚教会她写“满”字，耳边遽然传来一声呵斥，他吃惊抬，小满已被疾跑而来的中年妇人掐腰抱起，在她怀里拼命挣扎，伸脖凄厉尖叫，就像被扼

    向迩补完垂的角，握笔半侧过，没有直视她，而是望着地上一片影，询问：“我可以知你叫什麽吗？想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小女孩半晌摇摇，向迩瞧见了，取那张人像：“那好，这画送给你。”

    是以，向境之来到后院，看见的便是向迩握着一枯木枝，在泥地上写自己的名字，后方不远黏着一个畏首畏尾的陌生女孩。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

什麽名字？你很怕我吗？”

    女孩防备心很重，向迩连番问话，她都默然无声。当向迩作势要往前走一步，她绷了肩膀；又一步，她往后挪了一些；再一步，她受惊似的往后一倒，一坐在地上，似乎想逃，又像被定了，而睁睁看着那人走近，捡起那团皱的纸。

    原本还像只胆怯的小老鼠，草木皆兵，这时候胆倒大了些，躲在向迩画架正对的那棵树后面探来，好奇地盯着那幅未完成的人像。

    那女孩不回答，向迩当她默认，屋从木柜上取那只小布鞋，他用手掸走鞋尖灰尘，推门去时，原位置已经没了人影。

    向迩蓦地想起昨天那位妇人：“这样啊。你想学画画吗？”

    向迩走路大动静，女孩儿以树挡住脸，从树枝间看他重新在椅上坐，等了一会儿才又冒一颗脑袋，怔怔看那画纸上眉带笑的面孔。

    “不想啊，也好。如果你想学画了，可以过来找我，我是向迩，就住在这里。”言毕，他整理打的画稿，一沓叠齐了，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怯弱的“写字”。

    向迩扭见她写得歪斜，乐不可支：“我爸爸常说我中文写得难看，要我来教你，别人可能连我们写的是什麽都不知。”

    小女孩手指尖嵌在枯朽的树隙中，鼓起勇气说：“学写字。”

    “你一个人住在庙里？”

    他转一抬，发现爸爸站在石阶底，边还放着一只竹篮，他直起腰挥挥手，以手势问他过不过来。向境之摇摇，背着竹篮走远了。

    他伸手臂，离女孩只有小半米的距离。手伸得有些发酸，终于有人接走，伴着一声破音刺耳的“哦”。

    向迩有些发愣，望一背后专心拿树枝在地上写字的女孩，心里有些难言的怪滋味：还是这样，他完全拒绝接除了自己以外的孩。

    向迩笑了笑：“你对画画兴趣吗？”

    她不说话，向迩又问：“你觉得我是坏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