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神。当时桌上搭腔的多是些小辈，其中有个佛教徒受不了这氛围，先一步告辞离场。

    向境之走不开，他被邢志文揽住肩膀，酒气四面八方地熏着人，只能好脾气地一再回应自己从不信鬼，也从不信神。

    邢志文说放，你不信，可是你需要。

    当局者迷，向境之试图究其奥义，到来发现那不过是一副被人象化了的容，在这容之前，人最诚实，他最赤。

    是旁观者清。

    向迩从屋里来的时候，向境之已经将佛经翻到最后几页。照习惯，他应该尽早赶去他边，向他汇报自己今天所经历的一切，例如小满和妇人是谁，小满上的伤痕从哪儿来，住持说了什麽话。可是很怪异，他现在一句话也不想多说，更没有足够平静的心态走到爸爸边。

    反倒是向境之先发现了他。

    向境之要他过去，他战战兢兢地坐了，却被提醒去听鸟叫：“你听力众，能不能分辨这几声鸟叫，和我们第一次上山听到的，是不是同一只？”

    凝神细听，向迩挫败：“这一两天一直有鸟在叫，我就算真有这天赋能分清，也早忘了那只鸟是怎麽叫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能分清，”向境之笑了笑，随即闭上侧耳聆听，“现在声音最尖，是早上飞到殿前缸上的那只……单独叫的，是之前被你吓走的那只……我们最早碰见的鸟不在这儿。”

    向迩说：“我不如你观察细心。”

    向境之睁开：“每只鸟的叫声都不一样，有的，有的低，有的，有的短，就像每个人面对每一环境，的每一件事，采取的应对措施也都不一样。世界上可能有两片相似的树叶，但绝不会有相同的。”

    向迩似懂非懂地，又摇摇，他隐约明白爸爸在暗指小满的事，但又无法完全捕捉他话中的联系，想了又想，正准备开，背后木门响起嘎吱一声。

    从门后面的妇人额青，面如枯槁，她怀里斜抱着昏厥过去的小满，见那陌生的父俩并肩坐在廊，珠在眶里笨拙地转了两圈，不敢直视年轻的，年级大的也刻意避开视线，低着快步走了。

    一句卡在咙里的话叫这两给打了回去，向迩想起不久前她跪在地上拼命给自己磕求饶的场面，这竟然连陈述事实的勇气都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