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，也是命运，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，向迩要来要走，都是他自己的命数。

    那我呢，他跪来，靠在孩的脸边，呓语着，你既然是我的命数，那也该赠我一趟和你同行的机遇，你在我怀里大，却时刻想着外边的风雨，但你既想，我便任你闯，势如破竹也好，破血也罢，我不护你，任你去，但请你记得回来我边，回来我怀抱，是我舍不得，从来是我舍不得。

    ——放！向境之扣着颚，嘴贴在那条搏动的颈间动脉上，像要在今晚临别的黑夜中，彻底穿破这条血脉，钻去，把里不属于自己的血尽数剥光，再剔走自己的一半，献上了，堵住了，那麽向迩就是他的，完完整整地属于他。

    可我舍不得，从来都是我舍不得，他嗫嚅着，终于撑起，如同以前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，捧住心孩的面颊，痛苦而虔诚地献上亲吻，如火烧，又烙一块疤。

    凌晨三，向境之回到房间，窗开着，冰冷的夜风呼啸着袭人，他抹一把脸，勉拭走嘴边的火，从屉里取一盒烟，打开了，抖一支，嘴里咀嚼两，烟的腥臭成功压那火，他却要了新的火——十多年不再烟，第一肺，居然像老友重逢，蓦地他也红一红，叫声难得。

    他一直，完第一支有第二支，第二支完有第三支，越越清醒，等到一盒烟只剩最后几，他拿手捻动麻木的嘴，胃疼得他全打哆嗦，到底放弃了。

    凌晨四，向迩翻个，姿势仍不舒服，睛因此掀开。他从不像今晚这样庆幸自己夜盲，即便痛恨额角的也不必多看它一，更不用费尽心力想从月亮那儿借来一些光，瞧瞧跪在自己床边喃喃自语的爸爸究竟是什麽模样。他告诉自己，没有必要在意这些，在那之前，你总得先找到自己，好了，你该睡觉了。于是他重新闭上睛。

    翌日向境之送机，虽说是张近几年不太现在大众视野的脸，陈冬青仍为他把汗，特意给他们找的贵宾通，就算不防偷拍，也当走得舒服。

    向迩着球帽和罩，他这些天鼻总有些着，鼻红红，说话声音嗡嗡的，像卡带的玩，过安检时摘掉帽，叫人看了笑话，还特意问他是不是碰见了不愉快的事，言之意是他目前看起来实在太委屈，不止鼻红，连睛都有些。

    向境之陪他坐着等待，见着分针从二转至四，向迩压低帽檐一言不发，他更不想打扰，直到外间传来声音，是楚阔。

    楚阔刚飞机，将行李一甩就急匆匆赶来，累得一气都没匀，和工作人员合掌求：“我朋友真在里面，我就去一会儿可以吗？我知不能去，或者我把东西给您，您帮我送去，成了给我个信就行，可以吗？”